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我聽說秦國的君王,他的寶庫裏財寶堆積的像山一樣,他的牛羊像天上的雲一樣多,珍貴的絲綢被他拿來墊腳。其木格,你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
其木格聽了他的話,哭了,她的眼睛比星星更明亮,她的眼淚比珍珠還美麗。
這樣的其木格,不到三十歲就死了。
蘇赫巴魯簽下了議和書,他要回到北蠻去,讓三王子也就是其木格的哥哥成為可汗。
三王子曾經對他說,等三王子成為了可汗,北蠻一統了天下,草原的女兒就再也不用流淚了。
楚雲穆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他成為楚王的美夢完全破碎了。沒有了北蠻的騎兵,他什麼也不是。
……
白檀輕出了營帳之後,在北蠻軍營外的一片小樹林中,見了秦婉柔和金明哲。
白檀輕看著二人,覺得兩人與在秦國時相比,豐腴了些許,神色也更為自在了。他說:“沒想到婉柔公主居然與蘇赫巴魯將軍有舊。”
“我已經不是公主了,你叫我婉柔吧。”秦婉柔頓了頓,“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報答你的恩情。”
白檀輕苦笑道:“若不是婉柔促成楚國與北蠻議和,我恐怕就走不出這北蠻軍營了。”
“隻是這次騙了蘇赫巴魯將軍,我和明哲以後不能回北蠻了。”秦婉柔剛才說的話,是騙蘇赫巴魯的。
而之前白檀輕所說的話,也是騙蘇赫巴魯的。
可汗確實生病了,但並沒有到危及性命的地步。
秦婉柔和金明哲本在北蠻,聽說北蠻軍隊圍攻丹陽,連忙趕往丹陽。他們在北蠻軍營外蟄伏了幾日,意圖刺殺蘇赫巴魯,解丹陽之圍,可惜北蠻人守衛十分嚴密,沒有下手的機會。
今日白檀輕來到北蠻軍營,金明哲在營外將白檀輕、蘇赫巴魯和楚雲穆三人的對話都聽了個清楚,再轉述給秦婉柔。兩人選了個恰當的時機,求見蘇赫巴魯。秦婉柔以其木格女兒的身份,使蘇赫巴魯相信可汗病重垂死。
人總是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
白檀輕深深一鞠躬,“多謝二位。”
秦婉柔連忙扶起白檀輕,“你不用謝我們,種善因,得善果,你應該謝你自己。”
白檀輕問:“你們以後打算去哪裏?”
秦婉柔和金明哲對視一眼,她說:“我想和明哲一起看遍天下的風景。”
白檀輕有些豔羨,“真羨慕你們。”
他也想和喜歡的人一起遊曆天下,可是又放不下責任。
“若不是因為你,我可能就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像我的母妃一樣過一生。我和明哲能有今天,全是因為你的緣故。若是你以後遇到什麼難事,盡管讓我和明哲幫忙。”秦婉柔一邊說,一邊又偏頭看了眼金明哲。
金明哲對著秦婉柔笑了一下。
他們二人男俊女美,又琴瑟和諧,真是一對璧人。
白檀輕溫聲道:“若你們遇到有什麼難事,也可以讓我幫忙。我想,我們是朋友。”
“是,我們是朋友。”秦婉柔嫣然一笑,“檀輕想聽聽我母妃的故事嗎?”
“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白檀輕沒有窺私欲,但願意當一個傾聽者。
秦婉柔開始說其木格的故事,“我的母妃是可汗的女兒,草原的公主,三王子的胞妹。她和蘇赫巴魯青梅竹馬,喜歡上了他。但是,可汗要把她嫁給秦王,讓北蠻和秦國聯姻。她要蘇赫巴魯帶她走,可是蘇赫巴魯拒絕了。她來到了秦國,秦王的年紀足夠當她的父親,而在秦王的後宮裏,她不夠美,也不夠溫柔,更不夠有心計,很快就失寵了。她對蘇赫巴魯的感情,由愛變成了恨。她憎恨蘇赫巴魯的懦弱,讓她落到這樣的地獄來。她不能騎馬,不能奔跑,甚至不能高聲說話,各種各樣的規矩像是鎖鏈係在她的身上。後來,她生下一個女兒,但是她並不愛她的女兒,因為她也恨秦王,這是她和她所恨的人生的孩子。再後來,她死在了一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