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蔣明卓收起獠牙,蜷縮利爪,沈知夏可以胡作非為,上天下地地折騰。

可,這份寵溺被收回的時候,沈知夏根本不是蔣明卓的對手。

“蔣明卓,”沈知夏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卻隱隱透出一股決絕,“有本事你就繼續踩油門。”

不就是比誰瘋麼?

大不了同歸於盡,他賭得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10章 勾纏

火氣這種東西,累積得越多,爆發起來就越轟轟烈烈。

可一旦爆發了,就像炸開的爆竹——響了、滋兒了火花了、熱熱鬧鬧地炸了,最後,徒留一地狼狽。

硝煙散盡,隻剩恍然。

沈知夏腦子發木,寸步不離地跟在蔣明卓身後。像是怕被遺棄的小狗,瞪著一雙通紅的眼,小心翼翼地貼著蔣明卓。

他不敢再說回家,他怕蔣明卓不要他了。

山路很黑,跑車被遠遠拋在身後——蔣明卓沒有再開車。爆發過後,腦子裏空白一片,像是忽然被清空了所有的情緒,行屍走肉一樣,慢慢地往山下走。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連腳步聲都隱沒在了黑夜裏。

沈知夏盯著蔣明卓的後背看,剛才咬得狠了,隔著襯衣都能看見隱隱的血色。

他沒由來地一陣後悔,暗暗在心裏罵自己傻比,

可又覺得蔣明卓活該,誰叫他想和自己分手呢!咬不死丫的!

蔣明卓忽然停下,沈知夏撞在他背上,鼻尖悶悶地疼起來。

“怎麼了?”

蔣明卓:“跟上來。”

“哦…”沈知夏悶悶地走上去,耷拉著眉眼,可憐巴巴地走在蔣明卓右手邊。

蔣明卓向來不喜歡沈知夏走在他身後——或許沈知夏自己都不知道,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偏執又專注,落在蔣明卓後背,放佛能把人盯穿了。

兩個人一路沉默地走回家,從崎嶇的山路,到市中心,。鞋底都快磨穿了,才終於到家。

足足走了兩個小時,沈知夏都懷疑是不是蔣明卓故意折騰他,蓄意報複。

不過轉念一想,蔣明卓現在估計都懶得搭理他…

沈知夏悶悶地想著,眼神複雜地盯著蔣明卓。看著他一言不發地換了居家鞋——那是一雙和蔣明卓氣質十分不符的明黃色小鴨拖鞋,沈知夏特意給他挑的。

沈知夏看著他穿著那雙並不適合他的拖鞋;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洗幹淨了手;看著他走進了浴室。

最後,眼前是蔣明卓穿著睡衣走進臥室的背影。

從頭到尾,蔣明卓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他。

沈知夏幾乎將嘴唇咬出了血,才強忍著沒有哭出聲。

臥室房門慢慢關上,嘭地一聲,沈知夏才回過神來。像是忽然清醒了過來,他後知後覺地開了燈,這才發覺,剛剛自己一直都是在黑暗之中。

是了,沒開燈嘛,所以蔣明卓才沒有看到自己那樣難過,所以蔣明卓才沒有看到自己快哭了嘛…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沈知夏勉強將自己從深淵裏解救出來,抬起手隨意地擦了擦臉。

哭得這樣狼狽,跟個落水狗一樣,蔣明卓看了肯定不會喜歡啊…沈知夏抹了把臉,他要好好洗個澡,洗得幹幹淨淨的,那樣…

那樣的話,蔣明卓就不會不理他了吧。

萬籟俱靜的冬夜,溫暖幹燥的臥室,綿軟舒適的大床,分別多時的戀人。

這本該是一個不眠之夜,可蔣明卓卻很快陷入了夢中。

他累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