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寶貴的日子,全都淹沒在了日複一日的生活中。
在他埋頭打排位的時候,在他忙著跟隊友互噴,忙著上分的時候,所有珍貴的日子,就那樣流逝而去。
在他糾結該找什麼借口出去喝酒的時候,蔣明卓卻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裏,獨自點燃蠟燭,一個許願,然後將蠟燭吹滅。
最後,他默默地將準備好的蛋糕收進冰箱。
蛋糕可以放在冰箱裏保鮮,可感情呢?
他們的感情像流沙般慢慢流逝,而蔣明卓就那樣看著他們之間的溫情一點點變少,等到最後,他攢夠了失望,便放手離開。
分手從不是毫無預兆的,每一個狠心離開的人,都是在經曆了日複一日的失望之後,才最終死心的。
沈知夏忽地哽咽起來,在陌生的街頭,無聲哭泣的人顯得那樣孤單。
蔣明卓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沈知夏渾身顫唞,難受得像是被人活活捅了一刀。
“對不起…”沈知夏低聲嗚咽,在異鄉的大街上哭起來,“可以別丟下我嗎?”
可是,錯過的時光已經不會再回頭。他愛的那個人,也終究消失在了人海。
“這世上,沒有誰離開誰是活不下去的。”溫暖的酒店房間裏,陸愷將小心地用熱毛巾擦了擦蔣明卓的臉。
他輕聲說:“明哥,一切都會過去的。”
鵝絨羽大床上,蔣明卓雙目微闔,臉上被酒氣燒得發紅。方才還冷麵無情的人,此刻靜靜地睡去,眉目脆弱地掛著一層水汽。
要不是陸愷親眼看見蔣明卓這麼脆弱的樣子,他是不會相信,剛才還冷靜得近乎冷漠的人,其實心裏已經千瘡百孔。
也是,親手將自己愛了五年的人推開,無異於剜心。陸愷輕輕歎息,“明哥,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哪怕你並不需要,哪怕你醒來之後又是一副堅強冷漠的樣子,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寒冬好像永遠不會過去,冥頑不化地籠罩著大地。
合同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回國在即。
蔣明卓訂了回國的機票,一遍遍對接著合作的事情,在這關鍵的時刻,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是致命的。
他一刻也沒有放鬆,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蔣明卓前所未有地想贏,失戀的悲痛漸漸化為鬥誌,他隻想狠狠地反擊沈氏,讓那些躲在陰暗角落算計他的人都付出代價。
“明哥,我們明天就要回國了。”陸愷開門進來,冬日的寒氣被擋在了門外。
他手裏拎著一個大大的飯盒,足足三層,裹得十分小心,打開的時候還呼呼地冒著熱氣。
“我知道你最近沒什麼胃口,但看在是我親手做的份上,還是吃點吧。”
蔣明卓挑眉,有些意外,“你會做飯?”
陸愷將燉的軟爛的芋頭排骨端出來,芋頭的香氣撲麵而來,令人食欲大開。
“賞個臉嚐嚐唄。”
蔣明卓找了兩雙碗筷,仔細地用開水燙了。
“明哥,你吃。”陸愷不停地給蔣明卓夾菜,眼角眉梢都是愉悅。
明亮的落地窗前,芋頭排骨冒著騰騰熱氣,南瓜湯濃稠而清香。一桌家常菜,兩人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模樣。
陸愷恨不得時光停留在此刻,那樣,他就可以假裝和蔣明卓真的在殘酷的歲月裏彼此相守,不離不棄。
“陸愷。”蔣明卓的聲音很冷,輕易刺破了陸愷的幻想。
陸愷:“嗯,明哥我在的。”
蔣明卓:“這次真的很謝謝你。”
陸愷靦腆一笑,說:“應該的。”
蔣明卓:“沒有什麼應該的。”他慢慢放下筷子,轉身拿出一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