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他。消息像落入大海,沒有一點兒漣漪。

“周助理,後續的合同對接就交給你,記得防著點他。”蔣明卓交代完,又問,“逸風傳媒那邊怎麼樣了?”

周助理:“好的。逸風傳媒已經給出了回應,過幾天我會去見他們的人。”

蔣明卓:“不用,我親自去。”他頓了頓,眼前忽然浮現出沈知夏陰惻惻的臉,“你專心應付沈知夏。”

要知道,沈知夏在他跟前慣會裝孫子扮可憐,可到了其他人那兒,丫就是一瘋狗,難應付得很。

周助理當然沒見識過沈知夏乖巧外表下的乖張,連連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

然而——“是你?滾,把蔣明卓叫來。”

滾?周助理不可置信地望著病床上的人,那張脆弱蒼白的臉說出這樣的話,顯得十分違和。

“沈先生,我們蔣總恐怕沒時間。您放心,我會盡力…”

“老子讓你滾,你聽不懂人話嗎?”

沈知夏陰鷙的眼神成功地讓周助理起了一身冷汗。

“他蔣明卓不是需要錢嗎?你跟你們蔣總說,錢我給他,但他必須自己來見我。”

周助理被趕出了醫院,他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心裏歎氣:冤孽啊。

好好的一個富家公子,怎麼一下成了這樣?

好凶啊…周助理抱了抱胳膊,無奈地回了公司。

“您好,我是顧玉,是霍總的秘書,也是這次合作的負責人。”

蔣明卓抬眸看了看來人,不由微微一怔,無他,那人身上的氣質實在很幹淨。

人如其名,像一塊兒溫潤的玉似的。

“您好。”蔣明卓將手裏的資料遞過去,“我就不耽誤各自的時間了,這是我們這邊能提供的資料。”

顧玉翻閱著手上的材料,長眉微蹙,“這個沈氏,還真是無法無天。”

他看了看蔣明卓,說:“這篇報道我會全程跟進,你放心。”眼神裏充滿了同情。

蔣明卓商圈沉浮多年,對於這些手段習以為常,倒是很少見顧玉這麼不加掩飾的人,不知是被人保護的太好,還是生來天真。

狠決了幾十年的蔣總忽然被人同情了一把,有點兒不知哭笑不得。好在顧玉雖然不諳世事,但態度專業,堪稱一絲不苟。

事情往順利的方向發展著。

談妥之後,蔣明卓提出送送顧玉,卻被那人連連擺手拒絕了。

“從你這兒到我家太遠了,費油。”顧玉仿佛將蔣明卓當成了一個破產在即的落魄總裁,不肯上他的車。

蔣明卓無奈地想說些什麼,一輛路虎忽地停在了二人跟前。

顧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兒子來接我了。”

兒子?蔣明卓有些驚訝,顧玉看著跟沈知夏差不多大,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早成家的嗎?

車上的人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顧玉這麼個“爸爸”,狠狠地按了按喇叭,示意他上車。

顧玉尷尬地朝蔣明卓揮揮手,車門打開的那一刻,蔣明卓似乎看見了車上那人黑成鍋底的臉色。

送走了顧玉,蔣明卓慢慢地往地下車庫走去。

周助理的電話打進來,支支吾吾地說明了沈知夏的態度。

“知道了。”蔣明卓想著,要是沈知那麼容易被打發了,就不是沈知夏了。

他緩緩發動車子,“你把合同發到我郵箱裏,我現在去醫院。”

市醫院人來人往,本著禮貌的合夥人態度,蔣明卓隨意在門口小賣部買了個水果籃。

推開病房門,消毒水的氣味撲麵而來,蔣明卓有些不適。

“這麼不想見我也不用這個表情。”沈知夏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但從蔣明卓進來的那一刻,他像終於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