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紅色的,漸到臉上,是溫熱的。

蔣明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那個女人甩出去的,等他回過神來,已經將沈知夏緊緊地抱在懷裏。

女人是衝著蔣明卓來的,刀尖直直對準了他的心髒,而沈知夏矮一些,那一刀,直接沒入了他的肩膀。

蔣明卓不敢去看那一刀離沈知夏的心髒還有多遠的距離,他隻緊緊地盯著沈知夏有些蒼白的臉。

“沈知夏…”蔣明卓的聲音有些抖,他全身都輕微地顫唞著,像是忽然被人推入了冰窖,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了。

沈知夏倒抽了一口氣,疼得眉毛眼睛都皺起來,他強撐著放緩了聲音,“蔣明卓,沒事兒,我沒事兒。”

救護車的鳴叫聲漸漸近了,蔣明卓勉強冷靜了下來,他伸手捂住沈知夏的傷口,“你不會有事的。”

沈知夏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哥,我還,挺開心的。”

蔣明卓皺眉:“你胡說什麼?”

“哥,”沈知夏聲音低了低,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望著蔣明卓,“其實,我一直都在後悔。”

“哥哥,一直以來,我們倆個人之間,都是你擋在我前麵。分手以後,我就在想,我什麼時候,能真正地跟你並肩站在一起——或者,換我擋在你身前。”

蔣明卓沒有想到,沈知夏竟想了這麼多。他所認識的沈知夏,永遠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混蛋樣兒。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蔣明卓抱著沈知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哥,以前你擋在我前麵,也是,也是這麼疼麼?”沈知夏這才露出脆弱的表情,不是為了自己,卻是為了心疼蔣明卓默默付出的那些年。

那些被浪費、被忽視的年歲,蔣明卓也是這樣,一個人承受著所有的痛苦嗎?

徹底昏迷之前,沈知夏緊緊抓著蔣明卓的衣角,迷迷糊糊地張了張嘴,“哥,給我,一次,就一次,機會…行不行…求你…別走,別走。”

一旁的醫護人員廢了些勁兒,才把沈知夏的手掰開,將失血過多的人推進了急救室。

沈母跟吳軒趕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蔣明卓一身血,坐在手術室外的場景。

沈母當場哭得差點昏過去,吳軒急得直罵髒話。

好在,沈知夏隻是失血過多,肩上的傷口雖然有些深但是沒有傷到器官。

在醫生交代完手術後要注意的事項後,蔣明卓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

沈母看了看蔣明卓,又看了看吳軒,最終歎了口氣,說:“吳軒,你別跟蔣明卓吵架。知夏…”她哽咽著,緩緩說,“知夏在意他,你別跟人過不去啊。”

吳軒垂頭喪氣地點點頭,他心煩意亂地看了看蔣明卓,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不——”吳軒還沒說完,蔣明卓的手機就響了。

蔣明卓跟沒看見他這號人似地,自顧自接起電話就出去了。

吳軒尷尬地立在原地,氣悶地歎了口氣,跟著沈母進了病房。

電話那頭,周助理將最後的行程彙報了一遍,他還不知道蔣明卓剛剛經曆了什麼,有些高興地說:“蔣總,我給你定了下個月一號的機票,到時候,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離開了。”

蔣明卓頓了頓,周助理終於感受到了電話那頭的不尋常,試探著問:“蔣總,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耽誤了,要不要,我給你改期?”

蔣明卓疲憊地靠在牆上,醫院裏白森森的燈光打在臉上,顯得人異常蒼白。

他望著走廊盡頭的病房,最終,還是開口說:“不必,一切照常。”

抱歉…蔣明卓在心裏苦笑:我已經,不需要誰,來保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