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知夏隻是抱著他,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不過,蔣明卓看著不斷上升的電梯樓層,直覺沈知夏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蔣明卓看著電梯緩緩停住,忽然開口,聲音竟有些虛弱,“我有點,想吐。”

老子都要吐了,你最好別再作妖。蔣明卓皺眉,真是喝酒喝上頭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果然,沈知夏冷冰冰的神色露出一絲裂縫,他盯著蔣明卓看了一會兒,似乎在↑

忽然,額頭上傳來一陣涼意,一雙手附在了蔣明卓額上,“怎麼了,很不舒服嗎?”

夢境跟現實交疊,蔣明卓微微睜開眼,瞥見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他聞見了沈知夏身上獨有的味道。

是煙草混雜著淡淡的奶香。熟悉的味道不管不顧地占領了蔣明卓的嗅覺,讓他頭疼欲裂。

“滾開!”蔣明卓將來人狠狠推開,隨即伏在沙發邊緣,可惜他胃裏空空,難受卻吐不出來。

再一次被推開的人,終於有些惱怒。沈知夏從地上爬起來,微微俯身,剛想說什麼,卻見到了蔣明卓蒼白的臉色。

胸中的沉鬱瞬間消散,隨之而來的是焦急擔心。

“哥,你怎麼了?”沈知夏坐到蔣明卓身邊,伸出手探像蔣明卓的胃,一下下輕撫。

蔣明卓並不是滴酒不沾的人,從前也有過喝醉的經曆,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難受。

“別碰我。”蔣明卓露出嫌惡的神色,抬手揮開沈知夏的手臂。

啪地一聲,沈知夏的手腕瞬間浮起一絲紅痕。

沈知夏盯著那個紅印子看了一會兒,隨即緩緩垂下手。

他沉默著,靜靜坐在蔣明卓身邊,雙手無力地攤在膝上,像是迷茫,又像是無措。

身邊的人久久沒有說話,蔣明卓也漸漸從夢中的情緒中脫離。他抬眼,借著清晨的微光,看了看沈知夏。

沈知夏似乎一夜沒睡,眼下一圈淡淡的烏青,嘴唇微微抿著,沒有了平日遊刃有餘的模樣,看上去,竟有些可憐。

他應該是一夜沒睡,襯衣的領口都有些發皺。

蔣明卓不經意掃過他微微敞開的領口,卻忽然瞥見沈知夏肩上的那條傷疤。

擋刀的那次,蔣明卓記憶深刻。他永遠也忘不了沈知夏滿身是血,苦苦挽留的模樣。

所以,這一年裏,蔣明卓雖然漸漸不再想起沈知夏,卻也始終沒有開始過新的戀情。

畢竟,上一段感情是以眼淚跟鮮血劃下的句點。

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那道傷疤卻像是剛剛愈合,甚至還微微撕裂。

蔣明卓直起身,毫不猶豫地將那人的領口扯開。

沈知夏對蔣明卓不設防,對於蔣明卓忽然的動作,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是肩上的傷口驟然暴露,沈知夏微微一縮,下意識想將那條傷疤藏起來。

蔣明卓按住他往後縮的肩膀,動作大到將領口的扣子都崩開。

圓圓的扣子在地上滾了一圈,嘩啦啦一陣響。

兩人都沒有說話,蔣明卓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傷疤,沈知夏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良久,沈知夏微微朝後一退,抬手理了理衣領,不露痕跡地將疤痕遮好。

他扯了扯嘴角,笑說:“你忽然這麼主動,我會把持不住。”

“為什麼。”蔣明卓抬眼,冷冷看著他。

沈知夏將扣子一顆顆扣好,混不在意,“因為我身嬌體弱啊,哥哥。”

蔣明卓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沈知夏收起笑意,陰鬱漸漸覆上眉眼,“可以不說嗎?”

那些崩潰的深夜,那些刻入骨髓的思念。無數瘋狂的情緒,偏執又陰暗的念頭。沈知夏不想叫蔣明卓知道。

他不想讓蔣明卓知道,自己已經走火入魔,深陷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