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事素來果決,一向說一不二,底下的人雖有疑惑不滿,也不敢生什麼幺蛾子。
不過,手底下的人紛紛猜測,這次的投資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大老板下這樣的血本。
“可能又一個霸道總裁唄。”小助理也隻敢在背後,露出這樣打趣的神情,“畢竟咱們老板單身這麼久了,想找個門當戶對的,是要下點兒功夫的。”
另一個露出不讚同的神色,“咱們老板是什麼人?你什麼時候看到他討好過誰?要我說,可能是有什麼把柄握在對方手上,被威脅了。”
“威脅?威脅沈總?”小助理更不讚同,“怕不是找死喲。”他所了解的沈知夏,隻有威脅別人的份。
“那就是看上了投資人!”那人小聲說,“不過,能讓沈總這麼追的,那得是什麼天仙啊!”
“天仙”本人剛剛開完股東大會,確定了這次的投資方案和資金。
蔣明卓確實沒想到沈知夏會這麼維護他。
這都不是暗地裏幫忙了,簡直是明著偏心。
第一次被人明目張膽地“寵愛”,蔣明卓心情複雜,生平頭一次,體會到了被霸總寵愛的滋味兒。
他本想將這次的投資全權交給其他人負責,簽字的時候,卻有些猶疑。
沈知夏為了什麼,他怎麼會不懂。
他也知道,就算他全程不出麵,沈知夏依然會將他納為唯一的投資方。
那晚,沈知夏在他耳邊傾訴愛意,眼中的深情幾乎滿溢而出。
蔣明卓想,他或許,是真的愛著自己的。
隻是,時過境遷,五年後的蔣明卓並不需要太過濃烈的愛意。他需要的,無非細水長流,平穩安樂。
沈知夏的愛意來得太遲,蔣明卓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伸手去接。
他踟躕不敢上前,他怕重蹈覆轍,也怕自己失去自我。
眼前的授權書讓人頭疼,蔣明卓不喜歡被人動搖的感覺,也不喜歡失控的感覺。
最終,蔣明卓還是在紙麵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太猛烈的碰撞隻會讓雙方都支離破碎,他們彼此都需要冷靜,準確地說,蔣明卓需要冷靜。
沈知夏太狂熱,蔣明卓隻能更加冷靜,才不至於被他炙熱的情意擾亂理智。
助理發來郵件,詢問他是否參加電影召開前的製作會。
蔣明卓:“會議我會參加,之後的事宜就交給你們。這次的投資至關重要,你交代下去,都要打起精神來。”
蔣明卓很重視這次電影的投資,一來,他本就是個工作上的完美主義者,二來,也有沈知夏的原因。
對方力排眾議,讓他成為唯一的受益者,蔣明卓自然要做到最好,不讓他難做。
《從頭來過》的前期會議定在了月尾,蔣明卓看了看行程表,當天他正好有空餘的時間。
不過,在那之前,他並不想見到沈知夏。
不是刻意排斥,隻是,自從那晚沈知夏剖白了自己的心意,蔣明卓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太過冷漠,似乎顯得不近人情;可全然釋懷也不可能。
就像捏著一顆過期的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不過,沈知夏顯然沒有蔣明卓這樣的耐心,在好幾次等待都沒見到蔣明卓的身影後,他便索性等在了門口。
初春的天氣還帶著些許涼意,他像是故意折磨自己,穿著一件薄薄的居家服,靜靜地站在蔣明卓家門外。
他不會打擾蔣明卓的生活,能做的,無非是一次又一次地等。
好在,沈知夏已經習慣了等待,他覺得,滿懷期待地等著那個人回家,也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