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也沒有,所以誰也看不到黑袍人的表情,隻能看到黑袍人長久地站在墓碑前,一言不發。

“唉……”周圍忽然響起一道聲音。“真是可憐啊……”

漆黑之中,黑袍人渾身上下驟然充滿了淩厲的殺意。他霍地轉身看著遠處的一棵樹,說:“找死!”

聲音沙啞得像一塊被敲破的鑼,嗓子像被砂紙搓過一樣,一字一句都沙啞得刺耳。

“哎喲,又不是第一次見麵,幹嘛裝成這樣的樣子?”一道黑影從墓園旁的樹上跳下來,他穿得異常騷包,大半夜的居然穿了件瑩白得像能自己發光的衣服,如一道閃電般,直接落了下來。

莫名的,黑袍人的身體微僵,繼續啞聲放狠話:“我不想驚擾死者,立刻給我滾!”

“對對對,我也不想動手,咱們在她麵前,好好說話,行吧?”微弱的光亮從他的周身閃出來,將他的臉露了出來。

年輕俊秀的,楚明淵的臉,卻是阿淵找抽欠揍的表情。

“哎,老兄,你說,蘇笑語知道自己的親爸看著自己,不,是推了自己一把,讓她去死,心裏麵是什麼感受?”

黑衣人周身的氣息變得更可怕了,雙手緊緊地握在身側,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什麼也不用說,這種自由心證的猜測,你知我知就行啦~”阿淵一臉真誠,說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欠揍。“或者,咱們聊聊從前?上次我們見麵,我還什麼都不記得,你不是還想把我抓回去嗎?要不你告訴我你家在哪,我自己去找你?”

不知道在忌憚什麼,或許真的怕驚擾死者,黑袍人始終不敢動手,甚至不願意開口,隻是站在原地。他盯著阿淵看了一會兒,那目光如有實質,能把阿淵千刀萬剮。

看了半分鍾,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墓碑上。

阿淵慘遭無視,嘴欠和找揍卻絲毫沒有停下,他甚至往前幾步,在黑袍人一米半徑的周圍繞圈圈打量起來。

“你怎麼不說話?兄弟?哈嘍?別把人家當空氣嘛,我這麼帥對不對?你是不是嗓子壞了?上次我聽你說話,還沒這麼沙啞呢。上次,記得吧?就是在我家靜靜那裏,咱們還打了一架呢。”

阿淵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做了個吐舌頭被殺死的動作。

“你當時可厲害了,一隻手就能把我打趴下了,就這樣把我按在牆上,差點把我掐死。兄弟,你現在是怎麼回事?居然就這麼站在原地不動?你是不是哪裏不對勁?需要我幫你檢查一下嗎?我可以讓我的靜靜給你檢查一下哦。”

一邊挑釁,阿淵一邊慢慢地接近。

“哎呀,這個狀況我沒遇到過,還真是不好處理。你說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會不理會挑釁,又不走呢?一般來說,不理會挑釁,都是當人青蛙呱呱叫,不構成威脅。但是這種情況下,太蹦躂也是會被一巴掌拍死的,或者不行就走掉。畢竟實力碾壓對不對?拍死或者走掉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如果不敢反抗或者不敢走掉,這是會讓人誤會的哦。”

“例如……”阿淵小心翼翼地走著,雙眼緊緊地盯著黑袍人。“讓人覺得你其實是個菜雞?”

開玩笑,嘴皮子可以找抽,身體是要百般警惕的,他可沒忘記上次是怎麼被人打得半死的。要不是楚明淵忽然出現,兩個神魂暫時合一,他能直接交代了去。

可是他提了半天的神,警惕了半天,也沒見黑袍人有什麼動靜。等了片刻,黑袍人竟然,毫無預兆地,消失了。

“這這這……!”阿淵站在空無一人、無數墓碑的夜裏,第一次感覺到肉\/體給的真實體驗——嚇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說消失就消失了?這怎麼操作的,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