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兒懊惱地看著手裏僅剩的三塊山河錦帕,另一塊錦帕已經被汙血腐蝕殆盡。如果不是山河錦帕一分為四,並且收陣及時,隻怕自己這件最喜歡的法寶今天就廢在這裏。看到依舊坐在那塊大石頭上的淡然自若的可惡臭道士,程丹兒恨得銀牙咬緊。她現在也不敢再私自出手,對方顯然應付自如,且留有餘地。
“貧道二人技不如人,就此告辭,來日必再向道友討教。”
管青衣見激鬥至今,對方身法詭異,功法歹毒,即使自己二人聯合都始終占不了對方便宜,於是有了暫避之意。
“二位請便,道爺我今天要事在身,也不想和你們過多的糾纏,二位……”突然,道士臉色大變,怒形於色,身形陡然消失,卻立即出現在黑洞的上空,急急地就向洞下飛去。
剛才一瞬間,山穀的天地元氣突然出現一陣波動,道士感應到,那自然也瞞不了管青衣和程丹兒夫婦。看著道士衝衝而去,莫非洞底有什麼變故不成,管程二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微微一點頭,也一起縱身跳下黑洞,向下飛快落去。
黑洞裏依舊很黑,管程二人飛落在巨石上時,隻見原本在上麵淡定自若的白臉道士,此時一張白臉被氣成了豬肝色,眉頭緊鎖,繞著一朵白花,快步疾走,雙手飛快的陷訣,嘴裏念念有詞。
管青衣開始還沒有注意白花,隻是奇怪道士的異常舉動,直到仔細看了眼花朵後,才肅然動容,禁不住脫口叫道:“吞元花。”
“吞元花?”程丹兒還從沒見過一向性格平淡如水的夫君如此失態過,更奇怪於這吞元花是何物。
道士並沒有理會管程夫婦,也沒有避諱他們,仍舊快速疾走,口中默念法訣。隻見花瓣上的乳白光芒如煙霧般竟然緩緩升騰而起,慢慢的在花朵的上空彙聚成一朵白色雲彩,雲彩中一陣扭曲變換,顯現出一幅圖畫來,隻見圖畫中正是李長歌手摘朱色小果的場景,畫麵一轉,畫中又呈現出李長歌痛苦的倒地翻滾場景。畫麵再轉,畫麵中的巨石上已經空空如也。
道士看到畫麵的最後,臉上已經陰沉的能滴下水來。站在巨石的邊緣,緊緊的看著黑暗中流動的地下河流,眼中流光閃動,仿佛能看穿這黑暗的河水一般。
“《溯回訣》……道友的神通法術今天讓貧道二人是大開眼界。”
管青衣眼球猛然一縮,心裏愈發的忌憚起眼前的白臉道士,甚至有點慶幸,雙方在地麵上並沒有生死相戰。
現今修道界有個不成文的約定,鬥法雙方,除非雙方有生死大仇,否則一般都是點到即止,隻要一方認輸即可,當然,殺人奪寶又是另外一回事。隻因修士修道雖說是順應天道,但其實是逆天而行,各種各樣的劫難防不勝防,稍微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修士也是人,人都是活得越久越怕死。
再說回這《溯回訣》,也是古時修道界的一門修行大法,傳說修到高深處,可逆轉時光,追溯原始,甚至可以控製時光的流逝,可以瞬間讓一個人老死,也可以讓一個人變成嬰兒,端是奇妙非常。此法術修道界早已失傳,管青衣也隻是偶然都到一本古書,書上都是對很多古時神通法術的描述。不知這道士因何機緣得到神通法訣的。道士肥胖的身上似裹上了一團迷霧,愈發的深不可測。
“管大哥,你還沒說下這吞元花是何物。”
看到畫麵中的男孩痛苦的翻滾,程丹兒皺起柳眉,有些擔憂地查看了下懷裏菲兒的狀況,也不知道等這女孩醒來時,自己怎麼告訴她哥哥的情況。抬頭見夫君麵色凝重地看著那臭道士的背影,沉吟不語,忍不住用胳臂肘頂了頂他。
管青衣從沉思中緩過神來,聞妻子的話語,無奈地苦笑道:“丹兒,看來師尊給你的《仙草錄》你是翻都沒翻啊。”
“你看過不就行了,我隻喜歡神通法術的書,才沒時間看那什麼錄的,哼。”皺起瓊鼻,程丹兒理直氣壯地不滿說道。
“好吧,好吧。”管青衣搖了搖頭,“據書中奇花篇記載,吞元花,多生長於陰冷的山石縫隙之間,以吞噬天地元氣為養分,也能吞噬含有元氣的生靈血肉。外形酷似荷花,花瓣如玉,有光澤,每百年多出一片花瓣。此花成熟之際,會攪動天地元氣,大量吞吐元氣,使得元氣劇烈波動,形成元氣風暴。”
“難道這山穀元氣爆炸是因為這朵吞元花,而不是妖道搗的鬼?”程丹兒睜大眼睛,滿臉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