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倒塌的城牆中走出來,隻見外麵天高地闊,任由馳騁,再也不用懼怕秦人追殺,全都喜不自勝。
莫犁見眾人暫以安全,便要上前找蘇離搭話,卻見蘇離一臉嚴肅,一動不動,仿佛正在感應什麼,片刻,蘇離回過神來,說道:“秦人的騎兵快殺來了,莫兄有話,還是待我們逃出平陽再說吧。”說罷,不理眾人,背著甲子,向遠走去。莫犁隻聽得一臉詫異,他先四處環望發現周圍十分安靜,唯有城邊幾株柳樹,正隨風擺動,並無馬蹄聲響,又見其他人正盯著自己,不由得苦笑一下,跟了上去。墨家眾弟子見首領已走也紛紛撤離。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已出平陽,莫犁見周圍沒有異象,又快步趕上疾走的蘇離,說道:“蘇兄,現已安全該告訴我如何得知有秦騎跟上吧,要知道出口所在的胡同十分狹小,除非秦人推牆,否則,”
“秦人是從外牆繞過,我剛才運氣於腳底,忽覺地麵微微顫動,又見出口幾棵柳樹淩亂飄動,便知是秦人殺氣擾亂風向,於是猜到是秦人騎兵追來。”蘇離打斷莫犁笑道。
“以腳聽地,想必,蘇兄的功法,已練到筋骨之境吧,以氣禦神,可知風味。鬼穀功法,莫犁佩服。”莫犁說到此處不禁雙手作揖,真誠的望向蘇離。
蘇離聽此也沒客氣,他知道墨家弟子皆市井百工,最討厭儒家繁瑣禮節,太過客氣反而疏遠距離,蘇離明白此時自己早已被秦人列入必殺名單,唯有團結一切抗秦之士才可保命,想到此處不由得淡然一笑,道“莫兄的皮肉之勁也到達巔峰,如勤加練習,筋骨暗境指日可待。”
那莫犁聽到誇獎,竟然臉頰微紅,害羞起來,蘇離見狀也有些驚訝,隨後說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帶侄兒盡快返回鬼穀,不知莫兄有何打算?”
莫犁聽蘇離要回鬼穀,心中也有些不舍,不過他也不是矯情之人,很快正色道:“蘇兄要走,我也就不挽留啦,如今,戰事緊張,形勢對趙國不利,此次平陽一役,皆因郭氏狗賊才會慘敗,矩子有令,命我墨家弟子前往番吾助李牧將軍守城。這次分開,怕是不好相見啦。”話罷,惜別之情,不予言表。
蘇離聽此也暗暗感歎,不過臉色不變,說道:“話不多說,諸位,後會有期。”說罷,扭頭離去。莫犁見蘇裏離開,注視良久,身旁一弟子對莫犁說道:“首領,我們也快走吧,”
莫犁點頭,道:“照顧好受傷弟兄,我們走。”
此時已是月上枝頭,明鏡高懸於夜空,玉盤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點照黑幕,月下林間幽靜無聲,那點點月光透過樹葉照在地上,映出片片斑紋,好不詭異。
林間深處,一個身影緩緩出現,隻見這人悠閑地走著,看似不快,可每走一步又跨度甚遠,所過之處夜露不掉,唯留灌枝振顫不已。隻見他呆呆的走著,月光照其臉上也不躲避,那普通的麵容毫無表情卻正是蘇離。
忽然,後背一動,蘇離一驚,急忙回頭,卻見甲子正朦朧醒來。
蘇離吐了一口氣,麵色好轉,走到一開闊處把甲子放下,隻見甲子掙紮著坐下,雙手摸索,慢慢的睜開眼四處打量。甲子一睜眼就見一人坐於身前,“啊”得大叫一聲,蘇離見狀暗暗搖頭。
甲子定神一看,知道此人是自己叔叔,忙起身作揖,“叔父好”。
蘇離見狀連忙擺手叫停,道:“我不像你們儒門中人,不必拘禮。”
甲子一聽隻覺這位叔父十分冷生,不像父親那樣溫和,再加上初次見麵,心底十分害怕,身體竟有些發抖。
蘇離也知自己有些失言,臉色溫和些,自我介紹道:“我叫蘇離,是你叔父,以後我們都要生活在一起,”蘇離頓了一下,見甲子雙眼微紅知道說中心事,又勸道:“你父母已化為宇宙之靈,世間的殘酷再也不會羈絆他們,你應該高興,他們已得到解脫。”
甲子終於有所動作,他靜靜的注視蘇離,似乎對他又有新的認識。“但我思念他們。”甲子又低下頭。
“思念是你對他們的祝福,”蘇離緊盯著甲子,“離開父母,你以經成人,應該把思念藏在心中,不要在展現自己的懦弱,你應該堅強,好讓你的父母真正沒有牽掛。”
甲子聽後久久不語,這讓蘇離有些擔心,他開始在腦海尋找新的說辭,但甲子打斷了他,“父母之仇不能不報。”甲子拜倒在蘇離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