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翻或者後手翻、順帶著需要一秒鍾的記憶消失術來緩解這份尷尬。但既然嚴疏想接……也不是不可以。
誰讓他害得鍾欣城掉了個價值好幾千的手機呢?
被嚴疏抱住的時候,鍾欣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酒味。
嚴疏的手環著他的腰,酒精和香煙的味道濃重,尤其是在他把頭埋到嚴疏頸邊的時候。他看見嚴疏的喉結凸起滾動,一片不自然的緋紅從衣領下漫上眼尾,刺鼻的味道從衣服裏鑽出來,卻沒有鍾欣城想象的那般難以接受。
“抱歉,喝了點酒。”嚴疏偏頭看著鍾欣城細微抽[dòng]的鼻子,立刻就知道這小東西察覺到他其實是從不那麼安靜的地方回來。
他放開鍾欣城,邊摸辦公室鑰匙邊說道。
鍾欣城沒說話,不動聲色地挪了一步到嚴疏身後,徹底把嚴疏和那個女孩子隔開。
嚴疏回來似乎是要拿資料,因為鍾欣城看見他從櫃子裏翻出了些文檔交給女孩子,沒做多餘的事。鍾欣城找到自己完好無損的手機時過分驚喜,收拾好東西想先走,出了門後覺得不妥,又折返回去。
他一個字也不說,嚴疏也沒想著去問他話。他僅是默默跟在嚴疏和女孩子身後,不遠不近地飄著。
出了樓門,嚴疏和女孩子向著女生宿舍的方向走。
鍾欣城在暗處微微皺眉,大大方方背著包尾隨緩踱。
“欣城,你的宿舍在這邊麼?”嚴疏似乎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身後還有個師弟,他驚訝地站在磚路的邊沿,問道。
“我去便利店。”鍾欣城勾著手把包背在身上,青年的身形削瘦,被路燈一照更顯銳利輪廓。
“便利店在那邊。”嚴疏眯起眼看著鍾欣城,說道。
“我去十三路那家。”鍾欣城腦子轉的很快,他們走的方向隻有十三路的一幢女生宿舍樓,他說去十三路的便利店準不出錯。
嚴疏吐出一口氣,他唇角微微上揚,側頸線因繃緊而變得極其有致,暗光讓麵部線條變得柔和,多了股平日裏不常見的柔鬱。他沒再說什麼,任由鍾欣城尾隨。
大概五分鍾後,嚴疏把女孩子送上了樓。
那時女生宿舍樓下大多是依依惜別的男女情侶,在梧桐樹下你儂我儂十足震撼人心,鍾欣城小心翼翼把目光放在一塊幹淨的地方,低著頭思緒放空。
“尾隨我這麼久,是想讓我也送你回宿舍?”
嚴疏忽然靠近,他抬手捏住鍾欣城的衣領,動作看似隨意實則強硬。
他說話的時候酒氣已經沒有在辦公室的時候重了,許是一路吹著風,再濃的味道也該散個七七八八。隻是眼底還存著赤摞裸的疑問和逗弄——被酒精鼓動,那種情緒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明顯。
被嚴疏盯著,跟被狼盯著沒太大差別,鍾欣城想。
鍾欣城抿著唇沒說話。
“還是說你覺得我喝酒了,會對人家圖謀不軌?”嚴疏的手指抵著鍾欣城的下頜軟肉,他偏頭時不放過鍾欣城的細微神情,如願看到他顫了下眼皮。
“沒覺得。”鍾欣城又開始梗脖子嘴硬了,他眼神飄來飄去,不小心看見一對對情侶在樹下接吻,又嚇得像貪吃蛇一樣滿屏亂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傷風化!
“她,是我導師的助教,我的師妹,恰好是文藝部的部長,隻見過一麵,就今天。”嚴疏好笑地看著鍾欣城,一字一頓道:“我們順路回來,她想借一下文藝部最近的報表材料,就跟著我來了。”“我喝酒很上臉,但其實隻喝了一杯酒,還是兌過可樂的。”
鍾欣城眨了眨眼,默默聽著。
“如果你不希望明天整個部裏都知道你翻窗未果還險些準備踩你婷婷師姐花重金淘來的熊本熊登陸的話,就老老實實回宿舍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