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小崽子從禮堂踹到法學院教學樓。
徐藝蓉……聽名字應該是女孩子吧。
鍾欣城默默斂下眼去,說不上心裏是何滋味。
讓嚴疏不想提的女孩子,是前女友麼?
大部隊在行進,鍾欣城順著牆根想一起溜,走了兩步卻被人拎著後衣領往回拖,半點走不開。他踉蹌一步,肩膀靠在嚴疏的胸膛上,恍惚間從相靠近的地方感覺到了一陣有力而急促的心跳。
“他們人夠了,你就別去了;我這邊人少,待在我這吧。”嚴疏低著頭,屈起手指抹掉小朋友後頸的汗滴,意外地瞧見那人肉眼可見漫上一層緋紅的耳根。
這麼敏[gǎn]的?嚴疏無聲輕笑,似乎發現了些有意思的東西。
嚴疏手欠,故意又碰了一次鍾欣城耳根下最軟的那塊肉,果不其然身前的小朋友嚇得抬手捂住耳朵,轉過身用一種“你再動我就要咬你了”的眼神瞪著嚴疏。
“你現在的表情,真可愛。”嚴疏笑得光明正大,他抬手鬆了鬆領帶,歪著頭盯著鍾欣城的一舉一動。小朋友像一隻緊緊貼著牆根的倉鼠,眼睛滴溜圓,沒地方退、也不想退。
“我平日也這樣。”鍾欣城意識到自己表情可能有些失控,他光速板起臉,用手揉了揉耳根,難耐的癢意卻怎麼也消除不掉。
“你呀,就是太老成,明明還沒經曆過什麼。”嚴疏笑著,他調侃道。
什麼叫沒經曆過什麼,就好像你活了幾十年一樣。
鍾欣城不滿地撇撇嘴,萬萬沒想到這個歲數還有差不多的年輕人用這事來教訓他,他雙手插在衣兜裏,難得開口小聲嘟噥:“你經曆的多,反正都有前女友……”
嚴疏耳朵尖得要命,該聽的、不該聽的都一清二楚,他先是愣了一秒,露出莫名的情緒:“什麼前女友?”
嗬,開始裝傻了。
鍾欣城板著臉不理人,在心裏細細數落嚴疏幹過的那些好事:受女孩子歡迎、曾經還給別的師妹送書、特意到教室門口等人、跟師妹一起吃飯、大晚上的送人家回宿舍……好吧,送回宿舍這事情有可原,但是、但是怎麼能走那麼近呢?
還有徐藝蓉,到底是有什麼過節才會連提名字都不願意?
分明就有一腿。
“徐什麼……藝蓉……”鍾欣城哼哼著聲像蚊子嚶嚀,他轉過身去,仿佛提起的不經意。
“你,以為她是我前女友?”嚴疏好笑地反問。
鍾欣城沒開口,他低著頭,從嚴疏的位置隻能看到一小點圓潤的下巴尖和不斷抖動撲扇的睫毛。
“我沒有前任,一個都沒。”嚴疏說的坦坦蕩蕩,他緊緊盯著鍾欣城,直到小朋友轉過頭來看他。師兄臉上露出笑容,似寵溺、又像縱容。“那你有麼?”
“我們不許早戀。”鍾欣城闔了一秒眸子,認真認真仿佛回答教授的加分問題,一臉不逾規矩的堅定。
嚴疏的手捏著西裝衣領,他似乎沒想到鍾欣城會用這句話來做回答,倏然笑了出來。
鍾欣城咬著後牙槽一臉不滿地瞪著嚴疏,轉過身賭氣不理人了。
不許早戀?這很鍾欣城。嚴疏笑了,忽然覺得前途也沒有想象中那樣灰暗。
法學院學生會很痛快地把音響借給了校會,畢竟平時總受照拂,法學院院會分管和嚴疏的關係又出奇的好——又或者說嚴疏這人交際圈太廣,連隔了好幾個省的學校都有認識人。
歌手大賽正式進行,調試的設備緊急替上,辦公室的小孩站在禮堂前麵牆根排了一排,生怕再出其他問題。演出進行時,鍾欣城被梁婷婷拉到後台,結果這人也不知道忙活什麼,放著鍾欣城一個人在無數後台後勤人員裏轉圈圈,迷路後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