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2 / 3)

紅藍相間閃爍的舞台光效從南拖到北,鍾欣城藏在後台的小角落裏,漆黑一片的空間讓人看不清腳下的路,他不敢多挪動一步,身邊器材太多,怕貿然行動就會被絆倒在某處。

掛著白牌的文藝部和實踐部的成員忙前忙後,鍾欣城手邊的手機屏幕亮著光,從他的鎖骨照到下頜線,突兀筆挺的麵部線條在黑暗中露出些許銳利。他輕輕踢著麵前的椅子,視線從亮燈處正在補妝的小姐姐身上收回。

不久前,嚴疏曾經把他按在椅子裏,給他塗口紅。

他仍不懂男孩子塗口紅有什麼意義,但他清醒地知道,那個巧克力味的口紅的確很好吃,甜兮兮的、沒那麼難以接受。

鍾欣城斂下眼去,他將食指骨節按在唇上,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出,輕輕舔了下自己溫涼的皮膚。

沒有那層粘膩的巧克力味,他想。

“你在幹嘛?”

某人的聲音突然響起,鍾欣城嚇了一跳,他轉過頭去看,發覺嚴疏一臉狐疑地從他身後的員工通道走出來,視線落在他的手上。

“刮破手了?”嚴疏走到鍾欣城身邊二話不說拉著他的手指對著不明亮的光源仔細看,小朋友的手指細長漂亮、掌紋清晰、又白又嫩的指尖圓潤得不像話。

他的手很涼,分明不是寒冬臘月,怎地就這麼沒點熱氣呢?

“還是咬到嘴了?”嚴疏像個看手相的騙子,翻來覆去倒弄了好長時間也沒發現鍾欣城受傷的端倪,繼而將目標轉向小朋友的臉。他托著鍾欣城的下頜,仔仔細細地看。

鍾欣城的視線下移,他顫唞的目光不知為何落到嚴疏的麵容上,輪廓鋒利、五官精致、唇型……唇……

嚴疏不好意思上手碰鍾欣城的唇周,奈何這環境又暗又吵兩眼一黑什麼都看不清。他正懊惱著,忽然看鍾欣城抬手撥掉嚴疏的手,極速偏頭轉身,一副被冒犯的不堪模樣。

有人從他們身後走過,投過疑惑目光。嚴疏禮貌退後一步的同時把手背在身後,低聲說了句:“抱歉,一時心急。”

鍾欣城什麼都沒說,隻是似乎紅了眼,複雜地望著嚴疏。

他不懂嚴疏在抱歉些什麼,他隻是忽然發覺:自己可能……

可能沒法再正常對待和嚴疏的過近接觸了。

第29章 有反應可能是因為還年輕吧?

流著微風和冰涼空氣的夜,體育部器材庫的燈光昏暗又朦朧,鍾欣城如幾天前那般站在鐵門門口,抬眼時目光顫唞,最終落在遠處的嚴疏身上。

那人曲腿坐在布滿灰塵的乒乓球桌上,脊背彎成一座起伏的山丘,他側著臉凝視牆角生鏽的單杠,而後緩慢地轉頭,眸子裏是含著戲弄的深邃暗色。鍾欣城能看清嚴疏唇角勾起的弧度,好看的頸線像素描畫裏才有的痕跡,陰影都恰到好處得完美。

朦朧的聲音和場景無法被準確捕捉,鍾欣城直視著嚴疏,海潮般的波濤一層層衝擊心靈的礁石,帶走流沙和卵殼,露出嶙峋的岩塊表麵——滿是殘缺空洞,尖銳的不像話。

“過來,欣城。”鍾欣城神色一動,他聽見嚴疏這樣說著。

他的話音竟有回聲,仿佛遙遠山澗裏傳來的銅鍾宕鳴,震得鍾欣城胸口微痛。

一步、兩步。

嚴疏唇角的笑越發顯眼,他長臂一展,將聽話的小朋友撈到麵前,強勢地按住他的身子,雙手搭在鍾欣城的腰骨處,若有若無地觸碰。

火星四濺,鍾欣城低著頭沉默地用視線描摹嚴疏的輪廓,刻意在男人的喉結和唇角停留,又自然地溜走,不帶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