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麥安的戰鬥(1 / 3)

身穿紅底白道號衣的士兵們,排成了整齊的四列縱隊,默默的在古老的繹路上前進著,肩上的武器在太陽下閃著燦爛的精光。現在是早上九點半鍾。

一夜的休息後,士兵們的精神相當飽滿,在11:00之前一定可以趕到麥安,午飯前就可結束戰鬥。

沃爾辛得統領滿意的收起了自己的銀懷表,熟練的通過脖領和胸甲之間的縫隙,把它放回胸衣的口袋裏,舒了一口氣,笑了。

昨天,當一個哨兵把巡邏隊被全殲的消息告訴他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震驚。畢竟傳聞中的各拉絲人還是有一定戰鬥力的。

但是80對180是一回事,兩千對300又是一回事了。在小戰鬥中,單兵的戰鬥力很重要,但在大規模的對戰中,一群烏和之眾又怎麼是訓練有素的大隊士兵的對手呢。除非後者的指揮官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他相信自己決不是那種愚蠢的指揮官,兵士們也是相信他的,他帶著他們打了多少的勝仗啊,從來沒有叫他們失望過。

所以,昨天當他駁回幾個部下的夜襲請求的時候,他們隻是嘟囔了幾聲就認同了他的解釋。

“黑夜之中,地理不明,沒有必要讓士兵們冒著被人伏擊的危險去攻擊敵人,明天天一亮這附近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沃爾辛德大人,前軍已經抵達天門山,請大人示下!”

“發現什麼可疑情況了嗎?”

“山上山下都已經仔細搜過,沒有發現敵人!”

“好,命令各營戒備,距離不要拉的太遠!”

“是!”傳令兵行了個禮,飛速上馬跑去了。

“真叫人失望啊,統領大人,”沃爾辛德身邊的一個侍從騎士幹脆摘下了自己的頭盔,拿在手裏,上下拋著說,“天門山是這條路上的唯一險要之處,最適合伏擊不過了,各拉絲人連這個最後的機會都放過了,看來他們的所謂善戰之名,也不過是吹噓罷了。”

他所說不差,這座天門山,可說是山如其名,兩座高聳的孤岩,夾著一條狹窄的公路,遠遠望去,就象雲霧繚繞的一座大門,開了一條小小的門縫似的,地勢其險無比。敵人隻要占領了山峰,居高臨下,扼守穀口,你便是有上萬大軍也難通過,絕對是伏擊的最佳地點,但卻被愚蠢的各拉絲人給放棄了。

“我不這麼看,”另一個騎士說,“也許他們猜到了我們會搜山,幹脆放棄這裏,想背水一戰,依靠麥安的寨牆……也說不定。”

“他們也有斥候吧,也許,一聽說咱們這次出動了兩千大軍,早就嚇得連夜逃跑了,嘿嘿。”

沃爾辛德微笑著聽著部下的對話,沒有開口。

早先派到麥安的斥候一定是被捕了,所以現在幾乎沒有任何敵人的消息,各拉絲人要是連夜逃走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背水一戰,倒是可能性很大,但是除非麥安人得到附近的兩個各拉絲人支派的支援,否則勝算微乎其微,可時間隻怕不夠他們趕來了;伏擊?除非自己愚蠢的不派前衛隊搜山,否則來的話就和送死無異……

此時前麵三個營已經安全的通過了天門山山穀的狹長地帶,沃爾辛德統領的本陣——最後的這個營——-是一個混成營,包括統領本人的一百騎兵親衛小隊和四個中隊的步兵刀盾手,正在緩緩的通過。這樣,不消十分鍾,霍華德伯爵大人的大軍,就會出現在麥安前麵的丘陵地帶上,看的見麥安的炊煙了。

統領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來麥安唾手可得了。他想。

※ ※ ※ ※ ※

“報!”一聲大喊,把沃爾辛德大人從紛擾思緒中拉回了現實。

卻不是普通的傳令兵,而是騎兵營的副隊官,二十歲的青年騎士亞曆桑那。瓊思。

小夥子沒帶頭盔,一頭金紅色的頭發紛紛揚揚,並不因主人的勒馬而靜止,看來他一路奔跑的十分興奮。

“大人,”年輕人說,“前鋒逮住了一群可疑的人,我把他們的頭兒帶過來了,請大人發落!”

“哦,帶過來,”統領本人對部下的心情也有同感,暗自希望,如果是各拉絲人的密探就好了,總算是見到敵人了。

一群騎兵押著兩個騎馬人走了過來。

是一個青年和一個小孩兒。

那青年騎在一匹紅馬上,黑發,黑眼睛,相貌普普通通,一身紅袍,平靜的臉上透出書卷氣,讓人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書生或者學者型的人物;他身邊的小孩,身材瘦小,一張小臉倒生的頗為清秀脫俗,一雙明亮的藍眼睛裏正噴射出怕人的火焰來,冷冷的盯著自己;那孩子身披紫袍,內著銀鎧,而那一身甲胄光可鑒人,幾可與王宮中的鏡子媲美,多半可知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是某個大貴族的兒子和他的家庭教師。

這是沃爾辛德對他們的第一印象。

“你是這裏的指揮官?我們好好的走路,為什麼要捉拿我們?”那少年氣呼呼的說。

“混蛋,敢這樣對統領大人說話?”一個騎士怒罵著,衝過來

就要給那少年一鞭。

沃爾辛德製止了他。

“兩位是什麼人,要到什麼地方去?”

那少年待要開口,被那黑發青年製止了。

“大人,”青年在馬上行了一個騎士禮,姿勢非常優雅。“請原諒舍弟的無理”,他謙恭的說,“但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和舍弟急著趕路,也許擋到大人行軍,但我們決不是故意的,希望您看在大家同是貴族的份上,原諒我們,皮堪蒂家族不會忘記您的恩惠的。”

四周響起一陣翁翁聲。

其時布拉德。皮堪蒂大人就任攝政王,把持朝政,是這個國家實際上的主人,權傾朝野,作威作福,若眼前這兩個人是皮堪蒂家族的,可實在不能招惹,否則便是殺身滅族之禍。

沃爾辛德也是心裏打了個突。但他不動聲色,追問道:“偶,是這樣啊,在下和親王殿下也見過幾次,貴族人之中也有相熟的,但不知貴公和親王殿下怎麼稱呼啊。”

這時柳毅(讀者朋友們已經認出了我們的主人公)心裏暗罵了一聲“老賊”,不過臉上始終笑眯眯地,聞言一躬道:

“路易·皮堪蒂為您效勞,這是舍弟威廉·皮堪蒂,親王是我二叔。”

回話落落大方,看來是貴族無疑了。

但沃爾辛德心裏也沒底,到底這兩個人是不是和親王有親,還是冒牌貨呢?(廢話,柳毅心想,傳說那個親王是頭肥豬,而我老爹,據我老媽說當年怎麼也算的上一個清秀的英俊少年,要知道我給他找了頭肥豬當兄弟,還不給氣的從棺材裏坐起來,哼)。可

這個問題,恐怕他一輩子也無法弄清楚的了。

因為就在此刻,即將完全通過山穀的大軍背後,突然傳來一陣人喊馬嘶之聲。馬蹄聲相當雜遝。

沃爾辛德眉頭一皺,“出了什麼事,是伯爵派人來了麼?怎地訓練這麼差,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