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遠方清晨的薄霧下的海港,馮。裏奧那多。伊頓騎士,年輕的禁衛隊長,把濃黑硬朗的眉毛擰了起來。想到身邊那位膽大妄為的主君,他就不禁要搖頭。
就在一個月前,伊頓還沒有得到“馮”這個敬語,還是一名平民身份的衛士而已,在一場突如其來的野外遭遇戰中,伊頓為主君擋下了足以致命的一劍,獲得了榮譽,從平民成為貴族。
如果再有一次那樣的事情,無疑伊頓還會獲得晉升---他相信以自己矯捷的身手,沒有
什麼樣的敵人應付不來,但他卻一點也不希望還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因為,他太熱愛身邊的這個人了---就象愛自己的父親---事實上,伊頓正是偷偷的私下裏把他當作自己的父親來看待的---這個男人把他撿回來養大,教他武藝和做人的道理,他在看自己吃飯時慈愛的眼神,在晚上來檢查自己的被子是不是蓋的夠嚴--在他以為他睡著以後,如此的種種,這不是一個父親做的又是什麼呢?
如果有必要,他願意為他去死,就象一個兒子為一個敬愛的父親做的那樣。
但是殿下也實在太不小心了,這裏畢竟是敵人的地方啊…年輕的騎士在心裏歎息說。
仿佛聽到了騎士心裏頭的話似的,威廉。斯圖佳特親王把他那高貴威嚴的頭顱轉了過來,
對自己的衛士隊長笑了一笑。
“放心吧,小夥子,我已經下令大部隊向這裏趕來,不出半個小時,我們就會會合,到
那時候,你的精力就可以全都投入作戰中去了。”
親王愉悅的說著,因為這次微服偵察的順利,敵人的兵力配置已經大部分摸清,這就在未來的勝利上增加了一個可靠的籌碼。
比起他的隊長,親王要整整大上二十四歲,就是說,親王殿下已經四十五歲了;但是如果你不熟悉他們,有人告訴你,前者是比後者僅僅大四歲的兄長,你也會不猶豫的相信的。
事實上,二十年的時光幾乎沒有在親王英俊的臉上留下任何風霜的痕跡,他還象二十五歲時一樣年輕,美貌,優雅的舉止,挺拔的身材足以迷倒任何十五歲到五十歲的女人。
費頓深以自己有這樣的主君為榮。但是注意,如果你以為,僅僅是因為親王殿下的英
俊,騎士才這麼想的話,騎士會認為這是對他和主君的侮辱,要和你決鬥的。
這是因為,親王在戰場上是個勇猛的鬥士---眾所周知,殿下總喜歡和最強大的敵人交手,一身好武藝讓他的敵人吃足了苦頭:在軍帳中,他又是個狡猾的,冷靜的軍略家,“指揮的最大樂趣就在於讓敵人不站而降”;同時還是個很嚴厲的領袖,他那些嚴厲的近乎刻板的條例和他賞罰分明的手段,頗得那些個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部下的士兵的歡心。
對這些人而言,這個領袖是完美的,不可挑剔的,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足,那就是這位優秀的統帥還缺少一頂和他美德相配的王冠,而現在,眼看這個缺陷也要被他克服了。對此,衛士隊長和兵士們一樣,深信不疑。
“殿下,我們真的要立刻行動嗎,是不是等到後續部隊來一起行動更好?”
騎士提出自己的疑慮。以四千攻八千,勝算畢竟不是很大啊。
“恩,這個啊,”親王沉吟了一下,思考以什麼樣的方式回答可以讓這個年輕人學的
更多一點,幽冷的山穀裏突然穿出了一陣馬蹄聲,打破了這黎明前的寧靜。
年輕的騎士猛的跳了起來,抽出了自己的寶劍。
現在大約淩晨四點半鍾,自己的隊伍不可能來的這麼早,那麼多半就是…聽聲
音敵人不下於二三十人,這可麻煩了,想到最嚴重的後果,勇敢的隊長也不禁打了個冷戰。
就在他腦子飛亂轉的時候,馬蹄聲越來越近了。一忽兒,就見二十幾個趾高
氣揚的家夥從杉樹林子的一角冒了出來。除了一個衣飾華麗,帽子上插著一串鳥羽,身披鬥篷的家夥外,這些人清一色都是綠林裝束的輕便短衣,腰懸彎刀,背弓挎箭。
看架勢是一夥早起趕路的強盜。依頓想道。
強盜們看到路旁的這三個人,明顯楞了一下,大概是想不到有人會比自己起的更早趕路吧。衣著華麗的那個家夥對親王掃了一眼,抬起右手,前進的隊伍便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