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就像一尊沉默的鐵塔。
夏亦過得戰戰兢兢,連飯都不敢敞開了吃。有眼沒眼地偷覬顧文逐,搶著掃地抹灰,生怕一個不慎惹惱了他:你不但心術不正,你還這麼能吃,家都給你吃垮了,給我滾!
於是夏亦每頓都隻吃個半飽,半夜餓得發慌,就偷偷去廚房翻東西吃。
“179,掃描一下,看看顧文逐睡了沒?”
係統:“睡了。”
躡手躡腳到了廚房,開始翻吃的。黑暗中碰到了盆,咣一聲響,立馬不敢動了。
“179,顧文逐醒了沒?”
係統:“醒了,但是他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廚房,就又睡了。”
“我被家庭冷暴力,我好慘。”
係統:“別說了,先吃吧。”
每晚都去翻吃的,好在每晚多多少少都能翻到些,好歹把肚子給糊弄了過去。
......
這段時間,夏亦每天都去看他的那一分地土豆。加上顧文逐和他單方麵冷戰,家裏的空氣都像是結了冰。於是除了睡覺吃飯,他其他時間都泡在地裏。
漸漸地,全村人都知道了顧文逐繼母的那個逃荒侄兒。因為曾經餓怕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分土豆,天天都守著瞅著,眼睛都要冒出綠光來,恨不能就在田裏睡覺,瞧著真的怪可憐的。
夏亦也因此迅速和滿心同情的全村人都熟絡了起來。
“小亦,又去看土豆哇?”
“是啊,四嬸,早飯吃過了嗎?”
“小亦,你那土豆我幫你看過了哩,還沒出苗。”
“多謝王叔。”
“安......安......豆......豆......安......土”
“王姐,蛋娃會說話了啊。”
......
夏亦一臉愁容蹲在田埂上。都這麼多天了,地裏還是那個樣兒,一棵小苗兒都沒,這些苗不會都死在土裏了吧。
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忽地翻身坐起,穿上外衫鞋子就往外走。
係統:“宿主你去哪兒?”
夏亦:“我得去看看我的地,不然睡不著。”
係統:“你不是上午才去看過了嗎?”
夏亦:“難怪我這麼想它,已經一個下午沒見著了。”
係統:......
夏亦踏上那條熟悉得可以閉眼走的田埂,往自己的地一路行去。
月光如水,遠遠地,他一眼就看見自己地裏有個弓著背的人影。
夏亦心頭一跳,大驚道,“179,快掃描,誰在我地裏,在幹什麼?”眼睛也開始在地上周圍四處梭巡,看看有沒有棍子石頭什麼的。”
“艸,如果他想禍害我土豆,我要弄死他。”
係統:“宿主別慌,那是顧文逐,在給你的土豆地鬆土。”
夏亦一愣,頓時停住了腳步,仔細看去。可以見到顧文逐的身影正蹲在田間的溝壑裏,一點一點地挪動,一點一點地給每一個土豆坑鬆土。
夏亦頓時覺得心裏熱乎乎的,這些天被顧文逐冷落的委屈和煩悶也不知不覺地散去。
“179,我覺得顧文逐人真好。”
“我不想和他冷戰了。”
顧文逐鬆完地裏的土回到家,一進院子,就看向夏亦的臥房。透過窗戶,房內一片黑暗,夏亦顯然已經睡下了。他準備去院角打水洗漱,剛轉身就看到晾衣繩上掛著一排還在滴水的衣物,正是他今天換下還沒洗的。
繩上還掛著一條褻褲,濕噠噠地在風中微微飄舞。
顧文逐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下。半晌,無奈地歎口氣,搖搖頭繼續往井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