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看他這副樣子,心裏不免有點擔憂。
過了一會兒,顧文逐又進了房,手裏還端著一瓶藥油。他走到榻前,端個小凳兒坐到夏亦麵前道:“把鞋襪脫了,腳放在榻邊。”
這一看就是要給夏亦被傷了的腳腕做推拿。
夏亦念書的時候也崴過腳,被樓下的老中醫推拿過,深知其中痛苦。眼見顧文逐又要拿他腳下手,不由得內心驚懼,惶惶不安。
“逐哥,逐哥......要不我們就別管了,不管的話過一段時間它也會長好的。”夏亦苦苦哀求道,但是顧文逐絲毫不為所動。不抬眼看他也不回話,徑直旋開藥瓶,垂著眼簾等著。
可以說非常的鐵石心腸。
眼見拖不過去,夏亦委委屈屈地脫掉鞋襪,把慢吞吞地把腳擱到了顧文逐的大腿上。
顧文逐正在往手心倒藥油的動作一頓,接著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倒油。
夏亦的腳又白又嫩,圓潤的腳指頭,指甲蓋像是幾個粉粉的小貝殼。把褲腿輕輕推上去點,現出了腳腕。現在腳腕已經腫了起來,青紫一片,被白生生的小腿映襯著,顯得分外淒慘。
顧文逐把倒了藥油的手輕輕附在那片青紫上。
眼見夏亦身體隨著一抖,然後眉頭緊蹙,眉心那顆紅痣鮮豔欲滴。睫毛低垂,扇子似的撲簌簌顫動著,一排小白牙輕咬住了粉紅的嘴唇。
顧文逐的手開始順著腳腕用了一點力道輕輕上推。
餘光注意到那張帶著驚怯微微泛白的臉,不禁心底起了幾分憐惜。唉,畢竟是個孤苦的哥兒,就算他平日裏做法再過火,也隻是想找個依靠。
“啊!”隨著一聲衝破屋頂的慘叫,那張臉瞬時猙獰變形,五官扭曲,嘴巴大張。
顧文逐都能看到喉嚨頂上隨著音波在震顫的小舌頭。
“痛痛痛痛痛痛!啊——痛痛痛!”
“狗*的冰雹-----我艸啊------”夏亦眼淚鼻涕橫流,還不忘高聲嚎叫。
“啊-------老子要死了------不推了------”
顧文逐:......
在掀翻屋頂的嚎叫和咒罵聲中,終於推拿結束。顧文逐黑著臉收好了藥瓶飛快地離開,簡直不想在這屋子裏再多呆一秒。
夏亦奄奄一息地癱在榻上,渾身是汗,眼角還有淚光閃動。
“179,還有比這更痛的嗎?”
“有,宿主,如果你要生子的話。”
雨收風住,冰雹終於停了。太陽從雲縫裏照射出來,整個村子雲蒸霞蔚。周圍的青山被雨水洗過,更加的青翠蒼綠。
顧文逐扛了把木梯搭在房簷上,他要上去修補瓦片。這場冰雹把全村的瓦片都砸了個稀碎,家家戶戶房頂已經是千瘡百孔。如果不修補的話,晚上就要枕著月光睡覺了。
顧文逐順著木梯一趟趟上下。他要把碎瓦從房頂上丟到院裏,又要順梯下到地上來,把碼在院角的新瓦一摞摞搬上去。
太陽毒辣,地上的冰雹早化成水,熱騰騰地蒸發殆盡。顧文逐的汗不停流淌,因為家裏有個哥兒,他就沒有光膀子,衣服全濕透了貼在身上,顯露出了完美流暢的肌肉線條。
夏亦在榻下找到根竹棍兒,拄著一瘸一拐地來到了院裏。看到這副場景,他坐不住了。
人家主人都在辛苦地忙碌,作為一名吃白食的,你好意思還躺在榻上休息嗎?
於是,顧文逐在房頂時,夏亦就拎條凳子坐在木梯旁,端著涼茶拿著毛巾候著。
顧文逐下到地麵,他就趕緊端上涼茶給他解渴,“快喝一口,別熱著了。”
顧文逐喝茶,他就在一旁搖著蒲扇扇風,“這速度合適嗎?”
顧文逐喝完茶,他趕緊接過碗,然後用毛巾去擦顧文逐額上的汗,還擔憂說道:“在房頂上小心點,別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