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碗扒著飯,不時交頭接耳兩句。

牆頭上還趴著一群村裏的小孩。

“怎麼了這是?”夏亦連忙走上前,分開了人群。

“小亦你回來啦?”王姐抱著蛋娃站在最前麵,附耳低聲問道:“那兩人是文逐的親生爹娘?可太好看了,就像神仙一般。”

……所以,你們就全圍在我家院子裏看我老丈人丈母娘嗎?

等夏亦擠到院裏,發現不光院門口,院子裏麵也有人。

王叔拿著一把煙槍,坐在銀杏樹下喝著茶,旁邊蹲著李柱,在給他捶腿。

小桌旁邊,坐著一臉興味的蒼逸和羯熵,正在聽王叔說著什麼。

“所以,那場架,文逐就打贏了,我那塊糖餅,就歸了他,花生就歸了李柱。”

“接著,他就過了十三,不對,好像是十四歲。”

“錯了錯了,王叔,打架那一年才十歲。”李柱趕緊在旁邊糾正。

原來在講逐哥小時候的事情呀,我都在外逛了一下午了,這才講到十歲。

這時,院外牆頭上也傳來一道聲音,“叔,還講漏了一件事。九歲那年,我和文逐去山裏摘柿子,結果迷了路那事。也給講講。”

是鄭二狗的聲音,他正端著碗和一群小孩子一起趴在牆頭上。

羯熵和蒼逸津津有味地聽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哪怕是顧文逐小時候被狗追得摔在水溝裏這種事情,都讓他們先是緊張,後麵又愉快地笑出聲。

顧文逐則坐在院角,聽著全村人都在哄笑著講自己兒時的那些糗事,麵無表情。

夏亦知道他現在內心正在翻江倒海,不禁暗覺好笑,順手端了個小凳子走了過去,放在他身邊。

顧文逐察覺到身旁有人,抬眼見是夏亦,連忙起身,小心地扶著他坐下來。

這場茶話會一直持續到夜晚來臨,月上三竿。直到各家的大人把小孩都陸續帶回家後,剩下的人才意猶未盡地開始散去。

顧文逐把旁邊的客房打掃幹淨,並給那架雙人大床換上了新曬的被褥。

這還是兩人成親,他親自動手做家具時多做的一架床。當時夏亦問他為什麼做多一架,他聰明地把那句以後給孩子睡,改成了以後給客人睡。

不過幸虧多做了床,不然今晚他倆就要把臥室讓出去,自己打地鋪了。

自從院子裏的人都散盡後,外麵便陷入了一片沉默。夏亦懷裏抱著兩個枕頭,好奇地從窗戶望了出去。

隻見蒼逸正起身緩緩走到院中的那棵銀杏樹下,抬頭望著天際的那輪圓月。

羯熵也跟著起身,走到他旁邊一起抬頭望月。

不知不覺,左手悄悄環上了蒼逸那勁瘦的腰身。

蒼逸好似掙了兩下,羯熵卻越摟越緊,最後把蒼逸摟到了自己懷裏。

“你在想什麼?”顧文逐見夏亦一反常態地不說話,趴在窗戶邊出神,便一邊抖著被子一邊問道。

“我在想,你兒子以後的童年玩伴沒準是你弟弟。”夏亦低著嗓音神神秘秘。

“什麼?”顧文逐明顯沒聽明白,詫異地問道:“我什麼弟弟?”

夏亦轉回頭,笑嘻嘻地對他招手,“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顧文逐放下手中被子,一臉茫然地走了過來,順著夏亦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羯熵正俯下頭,輕輕吻上了蒼逸。

月光下,兩人修長的身影融彙在了一起。

顧文逐趕緊臉紅耳赤地退了回來,把夏亦也一把拉開,“回房了,別看。”

回到臥室,顧文逐端出針線簍子,開始給寶寶做虎頭鞋,夏亦拿出換洗衣衫去淨房洗澡。

看到他笨重的身形跨過淨房門檻時,顧文逐抬起頭叮囑了一句,“小心點,當心滑倒。”

“知道啦。”夏亦一邊關門一邊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