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這樣的環境下把這隻‘神獸’弄哭,否則小家夥馬上到宋淑寧跟前一頓哭訴,挨訓的可不是她自己麼!
“麻麻,你看這是不是你,好漂釀噢~”
在沈硯口齒不清的表述中,季蔓笙看著他像是發現什麼新事物一般,指了指紅色小本本上的照片。
小孩子的注意力總是會被鮮豔的顏色所吸引,然後會順著這股新奇勁兒本能的去尋找自己熟悉的事物。
看著那張‘貌合神離’的結婚照,她和沈景淮這對徒有其表的塑料夫妻情,最初開始的瞬間,就是在拍完這張照片以後……
季蔓笙尤記得自己一個人在民政局門口等了這個男人整整三個小時,結果等來了一句不淡不鹹甚至沒有一絲歉意的“對不起,我遲到了。”
其實,當時季蔓笙就已經後悔了,她幻想中的婚姻絕不是這樣,至少不會在第一天就間接當眾給她這樣的難堪。那三個小時裏,她的身邊來往的皆是成雙成對的小蜜侶,他們所投來的好奇的目光,於她而言更多的是難堪。
“你看,她一個人,不會是被男朋友誆了吧~”
“說不定是辦離婚呢?”
“人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和她領證還沒安全感呢!”
……
周圍的嘈雜不絕於耳,季蔓笙有些恍惚,人們的惡意地揣測隻要有了一個開端,之後的螺旋就會一直蔓延下去。
“小姐,我們這裏再過半小時就午休了,要不你下午同那位先生約好了時間再來?”
大廳內的穿著工作服的阿姨走上前來,大概是這位姑娘的相貌太過出眾,她在這裏坐了一上午已經聽到了許多流言蜚語。
“好~”
季蔓笙禮貌的起身正準備離開,大廳的門忽然被推開,眼前的出現了那雙黑色皮鞋,提醒著她,該來的終歸是躲不掉的。
略微的走神後,季蔓笙伸手就要去奪沈硯手上的紅本本,小家夥頓時急了,一個用力就將手裏的東西在空中拋出了一個曲線。
然後,那東西就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正在開車的沈景淮身上。前方是一個時長一分多鍾的紅燈,沈景淮掛了空檔,緩緩拿起落在自己腿上的東西,遲疑了片刻。
‘結婚證’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一直被他認為是可有可無的東西,這其中包括季蔓笙,同樣也包括沈硯。
人生行至三十餘載,他能在商場馳騁立於優勢之地,亦能夠在虛實不定的娛樂圈用實力創造出一個經典,卻唯獨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
男人的掌控欲往往是強勢的,任何一絲脫離掌控的東西都能觸碰到他們那快潛藏在心底的反骨。他很少會在意這種男女之情,卻又因為這種與生俱來的強勢,不得不在意。
程凜曾在婚禮的前一夜問過他“你真的能接受季蔓笙麼?”
他當時的回答是“不知道。”
將手中的紅本遞還給季蔓笙,整個過程他都未置一詞。盛茗的許多合作夥伴都有將情&人同妻子分開的安排,正式晚宴帶在身旁的是正牌夫人,私人聚會時出現在懷中的又是另一幅麵孔。
沈景淮有時會想,自己說不定也會同那些人一樣,出於那種偏浪漫主義噱頭的‘追求愛情’,將動心地那個當做紅玫瑰養在身邊,再把季蔓笙作為白玫瑰放在家裏。
紅玫瑰嬌豔嫵媚,白玫瑰矜貴清雅,不得不說,絕大多數男人都有過兩者兼得的妄想,他也不例外。
這些年他一直在外奔波,忙於公事,卻也一直在不知不覺中抵觸著那些意圖接近的女人,紅顏知己也不是沒有,隻是往往到了最後那一步,他都會本能地尋借口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