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祖母請安,祖母今兒個真真是光彩照人,可把孫女都比下去了呢,是知道四叔他們要回來高興的吧?”大房嫡出的三小姐翟安瑤一進門就笑道。
蕭氏指著翟安瑤笑罵:“你這個啫喱丫頭,叫外頭人知道你這嘴上的討巧勁兒,可是要踏破咱們府裏的門檻兒來搶人咯。”
“祖母!”翟安瑤跺著腳湊在蕭氏身邊不依,幾個孫女也都上前討好,榮威堂內很快便熱鬧起來。
蕭氏今日確實高興,去歲胡地鬧了災,那邊過不下去就來霍霍漢人,若隻是搶糧食也就罷了,可這還不夠,他們燒殺搶掠還占了漢人的城池。
乾豐帝大怒,下令讓鎮遠將軍裴成和武寧候翟遠晟帶領大軍遠赴西北將胡人打回去。
鎮遠將軍裴成有勇,武寧候翟遠晟有謀,二人聯手,將胡人直打的退出邊關城池兩百裏地,隻能喪家犬樣的飛快派了使臣陳情,要求成為大周的附屬國。
乾豐帝也知道胡人是鬧了災,若是不同意,等他們過不下去,狗急跳牆肯定還要鬧騰,讓武寧候跟他們和談。
翟遠晟向來是個狠厲的性子,生生讓胡人吐出了三座城池,才接受了胡人附屬,開通了邊關商貿往來的路子。
大周國土擴張,不管是對皇親貴族還是老百姓們來說,都是值得驕傲的事兒,今日鎮遠將軍和武寧候班師回朝,武寧候府上上下下提前三日就開始準備了。
“老四他們要先進宮,定是要晚些回來,你們也不必陪我在這兒幹坐著,回去用過午膳再過來也不晚。”說了會子話,蕭氏才對著幾個庶媳笑道。
大夫人喬氏一如既往的溫柔:“瞧老太太說的,就是侯爺不回來,咱們也願意陪母親多呆一會兒,還不興媳婦們陪您打打葉子牌嗎?”
二夫人陳氏也湊趣兒:“大嫂說的是,咱們這些日子手癢,可指望著母親給我們點好彩頭呢。”
幾個人說的蕭氏忍不住笑出來。
當年老武寧公陪著乾豐帝打天下,耽擱了親事,大房二房和三房都是丫鬟所出。
蕭氏乃是當朝太傅的嫡女,因為母守喪耽擱了婚事,在武寧公三十三歲那年由聖上賜婚嫁了過來,她所出的嫡子四爺翟遠晟承繼了武寧候府。
這次去邊關打仗,武寧候是帶著三房的老爺們一起去的,今日也要一起回來,她們自然不肯走。
蕭氏心裏清楚,便不再多說,隻叫丫鬟們伺候著擺了台子,讓三個庶媳陪著打牌。
素日裏庶出這幾個夫人不說,麵子上都是過得去的。
至於孫輩兒,大房三小姐翟安瑤最喜歡拔尖,可馬上要說親了,叫房裏嬤嬤板得也安分了不少。
因為姨娘受寵,喜好說酸話的二房四小姐翟安巧為了嫁妝,守著嫡母陳氏也不敢多說話,榮威堂內氣氛還算不錯。
日頭慢慢升高,俞桃站在老太君身邊兒替她倒茶,低垂著頭安靜本分,隻是眼神偶爾會往二房五小姐翟安薇那邊飄。
三夫人安氏抹了把牌,抬頭的功夫掃見俞桃,突然笑出來:“母親身邊的丫頭可是越來越出挑了,聽說紅梅已經定了親事,不知道芷秋和俞桃可定下沒有?若是沒有,媳婦可要厚著臉皮替我們院子裏的管事求上一求了。”
俞桃聞言呼吸一窒,捏著茶壺的纖手驀然緊得發白。
這時,四小姐翟安巧突然提聲兒叫了出來——
“哎呀,五妹妹你身上有血,你,你這是傷到哪兒了?母親您快過來看看啊,五妹妹受傷了!”
俞桃臉色瞬間煞白如紙,無邊的恨意和激動堵住心竅,叫她連呼吸都停頓了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