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沒在府裏,卻早就安排老趙和常海盯緊了欒鳴苑,決不許任何人踏進去一步。
陳氏跟著常海在後院走動, 自然是看見欒鳴苑和蓮荷居的,當即就要進去看看。
樂寧郡主對翟遠晟態度雖不滿意,可她卻沒有跟別人分享夫君的氣量,不管後院裏有什麼花花草草, 都是要想法子處置了的。
結果陳氏在蓮荷居門口就叫常海給攔住了:“侯爺吩咐,墨寧院內不許人隨處走動。”
陳氏冷哼:“等我家主子進門兒,後院可不是爺們兒的地盤, 你要跟老奴我計較這一天兩天的真兒?”
“嬤嬤怕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常海麵無表情, “無侯爺吩咐,任何人不得隨處走動,任何時候這都是墨寧院的規矩!”
“好大的口氣!”守著底下人, 陳氏氣得臉皮子漲紅, “老奴回去倒要問問公主,哪家主母連後院的主都做不得,你們這欺負孤兒寡母的也不打量清楚那是尊什麼佛!”
德平公主府的人都是囂張慣了的, 即便太後去了以後德平公主麵上低調些許,可作風絲毫沒變過,府裏的下人出門比外頭官老爺派頭都足。
陳氏身為樂寧郡主最信重的奶嬤嬤,從來都是被人供著的,哪怕樂寧郡主為了避免她嘮叨,大都說好話兒聽。陳氏在德平公主府伺候那麼久,也就在宮裏的主子和德平公主麵前有幾分奴才樣子。
常海才不管她是老幾,學著弟弟的模樣,臉上冷得刷了霜似的:“奴才的本分是讓嬤嬤記清楚哪兒去得哪兒去不得,其他的奴才也管不住,嘴長您身上不是?”
陳氏氣得說不出話來,鐵青著臉扭身兒往樂寧郡主要住的正院走,腳下用力走得煞氣騰騰。
直到進了門,陳氏才收了麵上的跋扈:“床擺好了嗎?”
一個麵容普通的侍人應聲:“都妥當了……沒武寧候府的人看著。”
陳氏冷哼出聲,她剛才鬧那麼一出,也不光是為了替樂寧郡主理清後院,不管怎麼她都是要發火兒的,就是為了將所有人注意力吸引過去,那千工拔步床太複雜,內裏的微妙也得進了屋才能搗鼓,絕不能叫人看見。
眼下大事兒辦完,陳氏才有心思瞧著外頭依然盯著這邊的奴才計較。
“怎麼沒看見常源?”陳氏問侍人。
那侍人搖搖頭:“奴才不敢多問,原就知道武寧候如今看重常源,叫他管著外頭鋪子的生意,尋常不回府裏。”
陳氏皺眉:“那欒鳴苑那個狐媚子豈不是處置不了?”
有常源在,不管是翟遠晟跟太子曾經秘密見麵,還是欒鳴苑有個國色天香又受寵的姨娘,德平公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侍人瞧了眼外頭,這才低聲道:“大婚時前頭肯定忙活的緊,常源也得回來幫忙,到時動手是最佳時機,左右洞房花燭夜,武寧候是沒工夫去看哪位姨娘的,怎麼也要第二日才會叫人知曉。”
至於欒鳴苑的奴才,都沒被二人放在心上,這侍人是遠安王放在德平公主的人手,有遠安王府暗衛,讓幾個奴才消失不見再簡單不過。
陳氏這才滿意點點頭:“點艾熏熏床上的味兒,別叫人發現不對。”
等他們一行人擺完嫁妝出了武寧候府,一路招搖回到德平公主府,一直在不遠處茶樓裏瞧著的羅玲鈺這才疑惑轉頭回去問:“你既然不打算娶那位樂寧郡主,何必要讓人擺嫁妝呢?”
武寧候府也不窮,不至於貪墨這點子東西吧?早一天動手也沒什麼。
翟遠晟悠閑喝著茶,也不看問出聲的未來鎮遠將軍夫人,隻看著裴遠:“好歹夫妻一體,你們雖然還沒成親,也總得把媳婦兒教好了再帶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