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不言聲兒,隻勉強斜睨她。
“您再想想,若是侯爺娶個媳婦兒進來,得在您麵前晨昏定省立規矩不是?可侯爺到現在都沒娶妻,若是我成了大婦,那我在您跟前兒可是立了好幾年規矩的,哪家媳婦兒伺候有我周到呀,您不是還舍不得我來著嗎?”俞桃繼續跟撒嬌一樣手放在蕭氏膝蓋上。
嗯?這麼一想……蕭氏心裏還真是舒服不少,就算叫兒媳婦立規矩,也沒有跟俞桃一樣見天兒在麵前伺候的時候,更別說她不是個會為難媳婦兒的。
俞桃接著道:“再者斤哥兒您也看見了,有您和侯爺在,他也長不歪,若是以後我再生了哥兒,咱家孩子出去都叫別人羨慕,別人最羨慕的還不是您?”
蕭氏想著抱斤哥兒出門炫耀的場景,冷臉已經端不住了,眼神晃了晃,滿是暢想和盼望。
“至於會不會叫人嘲笑,您別嫌我說話難聽,武寧候府乃是武將世家,您也是兩朝最尊貴的超品誥命封君,我底氣足著呢。誰敢欺負我,我就敢欺負回去,您和侯爺難道不會給我做主?”
蕭氏哼哼出聲兒:“要是真叫人欺負了,回來我就賞你板子。”
說的也是,誰敢欺負俞桃,那就是不給武寧候府麵子,她歸隱太久,也好是叫人漲漲記性,她當年可是滾刀肉級別的夫人來著。
“您放心,您調-教我這麼多年,別的沒學會,狐假虎威那我是拿手的。”俞桃嘿嘿笑,笑得蕭氏忍不住翻白眼。
“哎呀!”俞桃突然輕呼出聲。
蕭氏嚇了一跳:“怎麼了?”
俞桃噘嘴:“斤哥兒這會子該醒了,每天早晨醒了看不見我他要哭著不肯吃奶的,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很不該慣著他這個臭毛病!”
蕭氏立馬起身:“他還小呢,等懂事兒了自然就知道規矩了,你這當娘的怎麼能這麼說兒子,走走走,快些別叫斤哥兒等急了。”
喬嬤嬤跟在後頭,也不去跟俞桃搶扶著老太君的差事,隻是心裏實在是無奈。
她的主子誒,還記得最初是為了要敲打俞桃,讓俞桃自己知難而退來著嗎?
她好笑之餘又覺得欣慰,也不知俞桃是本來就這麼聰明,還是跟在侯爺身邊久了,以後府裏有這麼個主子,她倒是不用擔心婆媳處不好叫主子傷心了。
蕭氏看完孫子回去後,想起自己的初衷,是又覺得好笑又是無奈,反正也是改不了的局麵,對著至親,她實在不是做惡人的料,幹脆也不惹這個嫌。
翟遠晟擔心俞桃叫蕭氏為難,即便身上事兒不少,也早早回了府裏,結果一回欒鳴苑,就見到下人們都在忙著收拾東西。
他忍不住蹙眉,進了西廂房,見俞桃正在給斤哥兒繡擦嘴的棉帕子,他酸了一瞬,上前問:“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鬧騰?”
俞桃斜他一眼,涼涼道:“老太君說了,我一個丫鬟實在不該貪得無厭,肖想自己不該肖想的,本分才是姨娘該做的。我想了想也是,就自請去莊子上禁足反省,等您娶了媳婦兒我再回來。”
翟遠晟立馬抱住她:“反省什麼,都是我慣出來的,本侯不在,誰許你瞎胡鬧的,不許收拾了,我去跟老太太說。”
“等等。”俞桃叫住要出門的翟遠晟,仰著頭驕傲的樣子可愛極了,“您不是說墨寧院都聽我的,那您許不許的,我也不用聽從吧?”
翟遠晟:“……”他說的時候可不知道,俞桃還能這麼善解老太太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