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一就喜歡邵清,偷摸喜歡半年,終於鼓起勇氣跟人套近乎就被雷劈的現實打擊個徹底,從此看淡人生,也不想搞對象了,隻和樓下的狗玩。
陸施寧有段時間不愛搭理他,原因是係裏謠傳,能讓張磊主動搭話的除了狗就是他。
陸施寧懷疑自己這輩子和直男有仇。
張磊偶爾一句話能戳到他的脊梁骨,疼得要死,他又不敢吭聲。因為吭聲就是認輸了,說明他在意這件事。
現在也是,張磊說:“不是剛見過一麵麼,第二麵就不能見了?這不成啊,他都不走了,你這個態度,難道你倆還能絕交?”
陸施寧硬著頭皮說:“沒有的事。”
張磊盯他一會兒剛想開口說什麼,陸施寧的電話又響了,來電顯示仍然是原森。
陸施寧這回接電話很迅速,現在他哪頭都想避開,生怕被張磊抓到尾巴。
“喂。”電話那頭冷冷一聲。
陸施寧逃過一劫,心態上有些許放鬆,毫無防備地“嗯?”了一聲。
手機那邊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才是:“你在哪呢?”
陸施寧茫然地抬起頭,夜很深了,風卻是暖的,燒烤味的。
“你要來嗎?”他問。
原森說:“嗯。”
陸施寧報了地址,原森說:“等著。”
電話掛斷後張磊又換了一個表情,“臥槽他真來啊?”
陸施寧恢複表麵的平靜,“不是你說的嗎,能見第二麵。”
“那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還在這啊!”
“他知道你。”
張磊很是焦灼,“重點是這個嗎?”
“那是什麼?”
張磊組織不好語言了,幹脆放棄,繼續吃肉,抱怨:“你看看,都烤糊了。”
“又不是我吃。”陸施寧說,“你自己烤的。”
“你敢和你發小這麼說話嗎?”張磊忿忿。
“為什麼不敢?”陸施寧奇怪道。
張磊不信,低下頭夾醃蘿卜吃,哢嚓哢嚓嚼,聽得人心亂。
過了會兒張磊又問:“他能喝嗎?”
陸施寧頓了頓,“別跟他喝。”
“噢,護犢子。”張磊點點腦袋,“你也不跟我喝,他來和我喝點唄。”
“你確定嗎?”陸施寧一抬眼,懶洋洋一瞥。
“有什麼不確定?放心,不會給他喝倒,差不多就收手。”
陸施寧沒說話,因為他看到原森了,沒想到他能來這麼快,或許就在附近。上午見麵還是極慘淡的一個人,大熱天裏拎著一包一行李汗濕了後背,晚上就開車來了,換一身新衣服,僅僅是休閑裝都很亮眼,一下吸引隔壁桌的人談話聲都小了些許。
張磊自然也看見了,立刻湊到陸施寧耳邊講:“草,比照片上帥啊。”
張磊所謂的照片是兩個人高中暑假在海邊照的,得是八九年前了,自然沒法和現在比。
陸施寧垂下眼夾起一片烤焦的土豆片一口咬下去。
燙嘴了。他直接鬆口。
原森直接搬椅子坐到陸施寧旁邊,戳他腰上的軟肉,“不想我來?”
陸施寧躲了一下沒躲開,“我告訴你地方了。”
原森:“你還有理了?”
服務員上了新的筷子和碟,原森這才跟張磊打招呼,伸手握一握,脫口就是一溜麻利的介紹,先說名字,又說和陸施寧的關係,再就是經常聽陸施寧提到張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