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蕪山遇險(1 / 2)

天黑的時候,謝無名主仆二人才摸回山上,小山晃燃了火熠子,將油燈點燃,然後兩人就坐在椅子上發呆。半晌,小山才抬起頭來問道:“少爺,你怕不怕?”謝無名微微一笑,“剛開始的時候有點怕,不過現在不怕了,我反倒有點欽佩那少年的疾惡如仇。小山,不知道你想過沒有,如果今天那個什麼容四爺沒有死的話,以後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遭遇不幸,可以肯定的是,我們今天所發生的事不會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後一次,對付惡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惡治惡,連佛經裏都說除惡即是行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心境此時已發生著轉變,一種疾惡如仇的心理開始占據著他的心靈空間。以前那個膽小怕事,文文弱弱的書生已經變了。而他的江湖路也注定了在等著他去走。

突然間“砰”的一聲,房門大開,二條人影站在了燈光之下,兩人都用黑巾蒙了麵孔,全身上下,黑衣黑褲,顯得格外的神秘和恐怖。小山驚愕的問:“你、你們是誰,想幹什麼?”站在左首的黑衣蒙麵人獰笑了一聲,“知道得太多的人往往都會很短命的,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最好乖乖地回答我們的問話,小子,我問你,今天下午在朋來酒樓,那個出手救了你們的白衣少年跟你們是什麼關係,還有他現在在哪?”小山瞪大了眼睛問“你們是官府的人麼?是來捉拿我們的麼?”“少廢話,老老實實地告訴我,那白衣少年在哪?我可以考慮饒你們不死。嘿嘿,如此你們不說的話,你們將會嚐到比死還難受的滋味。”“哼,士可殺,不可辱,以你們剛才的態度就知道你們和那少年是敵非友,我謝某人縱使怕死,也絕不會賣友求榮。再說我們和那少年無親無故,半點關係也沒有,怎麼會知道他的行蹤,就算我知道,也絕對不會告訴你的。”此刻他已無一絲懼意,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倔強的傲氣,讓旁邊站著的兩個蒙麵黑衣人都呆了一呆。

“好、好、好,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右首那黑衣人身形一閃,欺進謝無名的身邊,手掌翻飛,就聽見‘哢嚓’一聲,謝無名的右手臂被黑衣人用分筋錯骨手給錯開了筋骨,巨大的疼痛感從手臂傳來,謝無名咬緊牙關,始終不哼一聲,鬥大的汗珠開始從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滑落。小山驚呼一聲,“不要傷害我家少爺。”就要撲上來護主,卻被一旁站著的另一黑衣人攔住,舉手就封住了他身上的幾處穴位,令他動彈不得,看到自己的少爺正在受苦,自己卻又動彈不得,小山急得雙眼通紅,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漱漱的往下掉。

“你到底說不說?”黑衣人又加重了分道,因為受到巨大的痛苦而使得臉孔不斷扭曲的謝無名強行擠出一抹冷笑,黑衣人看得大怒,一把將他提起,幾個輕縱就到了山頂的懸崖邊,黑衣人將謝無名提在半空,無情的說道:“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說還是不說,你說了,我就幫你把手臂接回原位,你要不說,我直接就將你丟到山崖下去,小子,不要不識抬舉。”可謝無名卻哈哈的張狂大笑起來,死對他來說並不可怕,他在這世間無親無故,無牽無掛,除了娘親和小山外,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依戀的了。以前和娘親還有小山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清淅地浮現在他的記憶深處。每個人都怕死,可是當結果注定要死的時候,死,也就不怎麼害怕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在陰司見到我娘。”謝無名心裏無賴的想著。這時的黑衣人明顯的對他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失去了耐性,“即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去死吧。“那隻提著謝無名的手稍稍向前一送,謝無名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直向崖底墜去。

“少爺。”小山被另一黑衣人提著趕了上來,撕心裂肺的在他心裏哭嚎著,淚水在他臉上肆意地流淌,他心底充滿了無邊的仇恨,“你們等著,隻要我活著,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隻要你們犯到了我的手上,我會將你們挫骨揚灰的。”小山在心裏暗暗發誓,幸好他沒有說出來,否則肯定也要被那兩個黑衣人滅口。那兩個黑衣人低頭耳語了一陣,決定把他抓到上司那裏去交差,這才陰差陽錯的放過了小山的一條小命。兩個帶著小山,同時施展輕功而去。可巧合的是,還沒離開多遠,就迎麵碰上了跟蹤而來的季芙蓉和向海青二人,芙蓉此刻已換上了女子裝束,一身潔白的長裙在月光的照耀下恍如下入凡間的仙子。看到小山被擒,季芙蓉一身嬌喝:“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快放了他。”那兩蒙麵黑衣人也不答話,倏的一掌擊向季芙蓉,芙蓉早有防備,身形一閃,躲開那黑衣人淩曆的攻勢,緊接著便使出了家傳的絕技千手觀音掌,刹時間,一掌化兩掌,兩掌化四掌,四掌化八掌,掌影重重,直將黑衣人的周身封了個嚴嚴實實,不到三招,就被芙蓉一掌擊在胸口,踉踉蹌蹌的退後了幾步,一口鮮血噴出。蒙麵黑衣人大駭,一把抓起小山猛的向芙蓉擲來,人卻已提起殘存在體內的一絲真氣,疾似流星趕月般的飛逝,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芙蓉接住落下來的小山,看得黑衣人逃得遠了,這才跺了跺腳,卻也不追趕,窮寇莫追,這是他娘告訴他行走江湖的道理。為的是防備敵人在暗中發射暗器。那邊向海青的戰鬥也已經結束了,另一個黑衣人被向海青活擒,一把擲在芙蓉腳邊。芙蓉提起一腳就踩在他的胸口,正想嚴刑逼供,卻見那黑衣人嘴巴動了一下,然後頭一偏,一絲鮮血就從他的嘴角給溢了出來。向海青江湖閱曆豐富,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回頭對著芙蓉道:“芙蓉女,他服毒自殺了。”芙蓉感到格外詫異:“自殺,他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哩。你給我起來。”芙蓉狠狠的向著黑衣人的屍體踹了幾腳,一幅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看得向海青都莞爾一笑。“丫頭,他是怕你問他問題,所以才自殺的,可能他們有什麼秘密不想讓人知道吧!”向海青走到小山身邊,拍開他身上幾處被封住的穴道,哪知穴位一解,小山便拚了命的往回跑,任憑芙蓉和向海青怎麼喊也喊不回來,二人相視一眼,心知有異,連忙跟了上去。卻見小山一直跑到懸崖邊,然後一頭跪倒在地,淚如泉湧。“嗚、嗚、嗚,少爺、少爺,是小山不好,小山不該拉著你下山,要不然也不會有今日的災禍了。”芙蓉在後麵聽得心裏一驚,忙問小山:“你說什麼?你家少爺怎麼了?”小山嗚咽著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她,季芙蓉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樣,征在原地半晌,心裏實在是難受至極,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為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而難過。向海青歎了口氣,走到小山跟前,跟他扶起,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而你若想為你家少爺報仇的話,就跟著我們一起走吧,待你學好了武功,就可以查清殺害你家少爺的凶手,為他報仇了。”小山又是一頭跑在了地上,“多謝兩位小姐成全,小山若是有一天學有所成,能報得了少爺之仇,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兩位小姐大恩。”芙蓉扶起小山,然後三人為謝無名做了一塊長生牌位,由小山帶著,完過禮之後,眾人收拾好行裝,連夜起程趕回巫山飛雲山莊。從此小山在飛雲山莊拜得季芙蓉之父,也就是飛雲山莊大護法季嘯雲為師,日日勤學苦練,此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