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請您暫且息怒,此事我定會向上麵作個詳盡的說明,確保您的立場得到應有的尊重與理解。\"黎鎮北語氣溫和而堅定,字字句句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責任感。
\"你……\"陳岩石聞言,胸中怒火如被巨石壓製,險些失控。他深知,這話裏的潛台詞仿佛在說:我會向領導解釋,但是你又不是領導,關你什麼事啊,需要你過問嗎。
陳岩石,這位廠中的精神支柱,雖僅為一團委書記,頭銜不顯,卻是大風廠從無到有的見證者與奠基人。歲月賦予了他超越職位的威望與地位,那是一種根植於人心、無法用級別衡量的力量。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能喚起廠裏每一寸土地上的記憶,他的每一句話,都承載著厚重的曆史與不可撼動的尊嚴。
陳岩石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幹柴,熊熊燃燒,那雙平日裏沉穩的眼眸此刻被憤怒染得通紅,仿佛能噴出火來。“你,除了將廠裏的資金如流水般揮霍一空,對大風廠而言,竟未留下一絲一毫的實質貢獻!如此行徑,你何德何能,竟敢自居廠長之位?”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砸在空氣裏,也砸在黎鎮北的心上。
麵對這疾風驟雨般的指責,黎鎮北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再給我一周的時間吧,我們馬上就可以賺錢了,屆時大風廠定能扭轉乾坤,迎來屬於我們的春天。”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自信,仿佛一切盡在掌握,曆史的車輪正按著他預設的軌跡緩緩前行,一切都將水到渠成。
“七日之後,若仍不見成效,你便自動請辭,大風廠不養無用之人,更不容忍這等隻知消耗不見產出的行為!”陳岩石的話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地離去,留下一串沉重的腳步聲在辦公室內回響,那是對黎鎮北最後的通牒,也是對他能力的極限考驗。
被陳岩石罵完之後,黎鎮北依舊若無其事的坐在位置上,好像這件事情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一樣。
夕陽如熔金般傾瀉而下,將城市的輪廓溫柔地勾勒,黎鎮北卸下了一身的疲憊與工廠的喧囂,興高采烈的跨上那輛陪伴他風雨兼程的摩托車,引擎轟鳴中,他風馳電掣般駛向市區的燈火闌珊處。今晚,一場關乎未來的重要會麵正靜靜等待著他——陸亦可的母親,吳心儀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黎鎮北絲毫不受工廠事情的影響,因為這件事情對於自己來說擁有十足的把握。
夜幕低垂,陸亦可的家被一盞盞暖黃的燈光溫柔包裹,營造出一種既溫馨又略帶緊張的氛圍。吳心儀端坐在沙發上,姿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二郎腿輕輕交疊,雙手環抱胸前,眼神中閃爍著審視的光芒。
“黎鎮北,我直話直說了,要想成為我們家的女婿,三十萬的彩禮,一分不能少。”她的聲音雖不高亢,卻字字清晰,如同冬日裏的一股寒風,讓室內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
黎鎮北聞言,心頭不禁湧起一陣苦澀,他凝視著吳心儀,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與掙紮:“阿姨,我記得我們之前談好的條件是,隻要我能在這座城市買下一套屬於我們的房子,就可以籌備婚禮了。怎麼突然之間,又多了這三十萬的彩禮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