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皓楠頭皮發緊，慌亂地扶正了桌子，整理好文件，說：“她是來應聘的，還能是誰？”
“是的，我是來應聘的。”時尚女孩看了看薑海馨，垂下濃密的睫毛淡淡地說。
“哼！看著就不是好東西！”薑海馨惡狠狠地罵一句，嫌惡地瞅了時尚女孩一眼。
“請你學會尊重別人，謝謝。”女孩子莞爾一笑，輕描淡寫地說。
薑海馨氣得咬牙切齒又無話可說，恨不得上前把女孩子的俏臉揍腫，正要付注行動，卻感覺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
扯薑海馨袖子的人是周子寧。
“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們不要吵架……”周子寧窘迫地說。
“關你屁事？”薑海馨一甩胳膊，想接著叫罵，卻神色一凝，轉回頭看定了周子寧，“你也是來應聘的？”
“嗯……”
“你想應聘什麼？”
周子寧動了動嘴唇，卻沒發出聲音來，她瞟了瞟招聘台上掛著“琪祥房地產實業有限公司”的橫幅，要招聘兩個助理、一個快計、一個設計，本科以上學曆，沒有她合適的職務。
“問你呢，你想應聘什麼？”薑海馨不耐煩地重複問題。
“我……掃、掃地、擦桌子、做飯……”周子寧訕訕地，越說聲音越小，周圍的人哄地一聲笑開了。
“我們公司不要勤雜工和廚師，請到別處去試試吧。”顧皓楠好心好意地說。
周子寧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她忍住眼淚，點點頭，轉身要走，卻聽薑海馨說：“不，我要她！”
我要她！
這簡短的三個字如救命的福音，讓失望透頂的周子寧高興得發懵，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薑海馨，懷疑自己聽錯了。
“小妹妹，我叫薑海馨，是顧總的愛人，你叫什麼？”薑海馨把“愛人”兩個字咬得很重，然後輕蔑地掃了那個時尚女孩一眼。
“周、周子寧。”
“你願意給我當保姆嗎？”
“願意願意。”周子寧想都不想，頻頻點頭。
“都不問問每個月給你多少工錢嗎？”薑海馨好笑地看著她。
“……我、我想先預支三萬塊錢……”周子寧的眼神兒黯淡下去，她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又急急地解釋，“我不會半路跑人的，我會寫欠條，直到、直到我做工抵消了……”
“好，三萬，兩年，做的好續約，不好隨時走人，扣除工錢，把餘款還給我，行不行？”薑海馨想了想，說。
“真的？”周子寧喜出望外，兩年賺三萬，做夢也想不到的好事啊。
“海馨！我們家哪用雇保姆？”一邊的顧皓楠皺了皺眉頭，對薑海馨說。
“我不工作就不能雇保姆嗎？你事兒也不多，手下還有一群人呢！”薑海馨橫了顧皓楠一眼，沒好氣兒地說。
顧皓楠臉色一暗，忍了忍，不再理她。
“小周，你現在就是我的保姆兼秘書了，你就坐在這裏，陪我老公招聘，記住，這個人，我們公司不要！”薑海馨撇了撇嘴，指著時尚女孩示威地昂了昂下巴。
可是，女孩並沒看她，而是含情脈脈地看著顧皓楠做自我介紹：：“我叫魯思琪，複旦大學研究生……”
顧皓楠呢，目光閃躲，一看就知道作賊心虛！
薑海馨氣結，她不得不承認，魯思琪聲音甜美，身姿窈窕，五官精致的瓜子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書卷氣息，在一群灰頭土臉的應聘者中十分惹眼，她越看越生氣，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魯思琪的自我介紹。“魯小姐，我老公的公司不需要你這樣表裏不一的人，得理不饒人，潑婦一樣！”
魯思琪生硬地打住了話頭，尷尬地看向薑海馨，又看看顧皓楠，一張粉嫩的俏臉掛著隱忍的怒氣。
氣氛很冷場。
“呃……顧總，她條件不錯，你看，連年獲全額獎學金。”
這時，旁邊的杜湘寒打破沉悶的氣氛，指著檔案小聲對顧皓楠說。
顧皓楠這邊還沒接話，薑海馨就粗聲粗氣地嚷嚷：“好條件的多了，我看她不順眼！”
這話一說出來，杜湘寒臉色一冷，看著顧皓楠欲言又止。
“海馨！不要幹涉我公司的事！”顧皓楠明白杜湘寒的抗議，轉身低聲勸薑海馨。
“什麼你公司的事？你的公司難道不是我的公司？”薑海馨的聲音像高音喇叭，“看她長得漂亮是吧，這麼快就護著她說話！”
大家都好奇地看過來，眼神紛雜。
“你！不可理喻！”顧皓楠心虛，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了咬牙，轉頭對魯思琪說：“對不起，魯小姐，我會認真看你的資料，如果合適，公司會通知你。”
魯思琪點了點頭，冷冷掃了薑海馨一眼，轉身走出一步，卻又調回頭來，湊近了薑海馨，嘲諷道：“你才是個潑婦！”
“你說什麼！”薑海馨一聽火冒三丈。
魯思琪嗬嗬一笑，揚長而去。
看著魯思琪窈窕的背影，顧皓楠心裏堵得慌。
難道隻是為了應聘到他公司上班，這個女孩就輕易地把自己給了他？
如果是這樣，那他不應該再和這個女孩有任何接觸，當然，也不能聘用她！
薑海馨不知道顧皓楠在想什麼，隻以為他看著魯思琪依依不舍，窩在胸口的怒火蹭地一下子躥得老高，“你要是敢用這婊子，我就、我就跟你離婚！”
“……”顧皓楠收回目光看向麵目猙獰的薑海馨，隻覺得威風掃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懶得跟薑海馨鬥下去，坐遠一點繼續工作。
薑海馨還要吵，被周子寧拉住了胳膊，“薑姐，我們走吧。”
“我走，你在這裏看著！下班了讓他帶你回家！”薑海馨恨恨地說完，冷著臉走了。
周子寧硬著頭皮站在那裏，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看著顧皓楠在那邊忙活，一句話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