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的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背後的冷汗幾乎在一瞬間就浸透了衣服,因為樓道盡頭傳來的聲音格外嘈雜,在這麼一個突兀的環境中讓人更加毛骨損然,我回頭看了眼洪奶奶,她的臉色也變得格外難看。
她衝我做了個手勢,大概是示意我躲在她的身後,我知道她是行裏的前輩,應該有一定的實力,反正比我這個剛入行的二把刀要強上很多,因此我趕緊讓過身,把她讓到了前麵,樓道裏的燈光格外昏暗,牆上的標語在月光的映襯下好像血染的一樣。
我心裏不斷地給自己打氣,你也是到過陰曹地府的人了,也見過幾次鬼,說白了這鬼有什麼可怕的,它不也是兩條胳膊兩條腿,最多長得難看點。這麼一想,自己的心中果然輕鬆了不少,這時洪奶奶揮了揮手,示意我和她一起往前走走,看看前麵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點點頭就跟著她的步伐慢慢朝前走去,洪奶奶的腳步格外得輕,我更是提著一口氣,生怕自己驚動了前麵屋子裏的家夥,樓道兩側都是房間,每個房間的門都 敞開著,裏麵配置的家具和我們剛才在屋子裏看到的一模一樣,隻是屋子裏一個人也沒有,銀白色的月光灑在白色的床單上,讓房間顯得更加空曠。
漸漸地,我們離樓道盡頭越來越近,那紙張翻動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而且從這個聲音的節奏可以聽得出來,那裏麵翻動紙張的人一定非常浮躁,要不然是不會發出如此嘈雜且沒有規律的聲音的,很快我們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走廊盡頭靠左邊的房間,因為憑聽覺判斷,這裏就是聲音的源頭。
洪奶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我,那意思是讓我做做準備,要是有什麼危險扭頭就跑,洪奶奶很瘦,但穿得衣服很寬鬆,被樓道裏的風吹得一顫一顫的,我心說,我們連這是哪都不知道,我往哪跑?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這時洪奶奶就慢慢探出了脖子,想看看那屋子裏到底是一副什麼景象,我緊張地望著她的臉,不知道她會出什麼樣的表情,令我意外的是,她的臉上並沒有出現驚懼的表情,而是一臉的好奇,好像有什麼事百思不得其解,我不禁納悶起來,這房間裏到底有什麼古怪?
我輕聲地叫她:“洪奶奶,到底什麼情況啊?”
洪奶奶也不答話,臉上的表情都扭曲起來了,似乎不敢置信她所看到的景象,我心中疑竇叢生,她到底看到什麼了?好奇心讓我也壯著膽子慢慢地往前探了探脖子,一副我匪夷所思的景象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隻見這屋子裏的擺設和別的屋子都一樣,隻是桌子被放在了靠窗的位置,有一個人默默地坐在桌子邊,臉衝著窗外,背對著我們,由於窗外正是晚上,因此他的臉映照在玻璃上異常模糊,可看到這個人的身形,我卻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怎麼越看這個人越像我自己。
我仔細又看了看,發現這個人正低著頭趴在桌子上寫東西,而且他四周圍的地上扔了很多團成一團的廢信紙,看樣子寫了好多遍都不滿意,正看著,他又飛速地把一張信紙揉成一團,接著就朝後麵扔了過來,剛巧那紙團就滾到了門邊,我彎下腰,慢慢地撿起紙團,輕輕地把它展了開來。
剛看了開頭幾個字,我的腦子就嗡的一聲,“小豐,知道你出院了,一直沒敢再去找你……”這不是菲姐寫給我的那封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不成菲姐給我的信是這個人寫的?可為什麼他寫信的這一幕又在我麵前重演,這裏既然一夜間變成了80年代,難不成我真的穿越時空了?而之前洪奶奶就懷疑過這封信的可靠性,看來還真讓她猜中了,一想到這,我就抬頭看洪奶奶。
誰知道她卻一臉恐慌地看著我,又扭扭頭看看坐在桌子前的人,她的嘴長得巨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其實我也發現那人不論從身形還是穿著上看,簡直就是一個翻版的“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還有個雙胞胎兄弟不成,我可從來沒聽我爸說過。
想到這裏,我再也忍耐不住,就大喊一聲:“操你媽的,在這裏裝神弄鬼,你到底是誰?”我的聲音格外的大,在空曠的樓道裏猶如一聲驚雷。
這並不是我不夠冷靜,我也知道自己處在一個未知的環境裏,但是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個“我”,這不由得我不激動,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怎麼和我長得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