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範晉川走後,禹叔也回房了,鳳笙這才一下子倒在榻上,無論知春和知秋怎麼說,都不願意起來脫衣,最後還是兩個丫頭幫她把外衫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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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到中午才醒。
鳳笙梳洗後,就帶著知春知秋出門了。在門口碰見範晉川,顯然範晉川是專門等著她。
“方賢弟,你所說之事?”
“別急別急,範兄可是用過飯?不如我們一同用飯去?”
範晉川倒還真沒有用過,他平時一貫起得很早,今日卻是睡遲了。起來後,他就在房中徘徊,一直讓小七盯著方鳳笙這邊的動靜。
“民以食為天,什麼都能委屈,唯獨不能委屈肚子,再說這事也急不得。”
鳳笙搖著扇子,往大堂那處行去,範晉川無奈,隻能跟上。
不同於前兩日,現在客店裏上上下下,可沒人不認識方鳳笙和範晉川。見二人結伴同行來用飯,大家紛紛打著招呼。
方鳳笙要了兩張桌子,一張是給禹叔他們用,還一張是她和範晉川。
剛坐下,老掌櫃來了。
“我聽人說範公子已經找到證明凶手另有其人的證據?”
範晉川錯愕:“聽說,聽誰說?”
“這——”老掌櫃看了方鳳笙一眼,道:“小老兒聽人說,話好像是從方公子下人口中傳出,也因此可信度極高。”
方鳳笙也有點愣,緊接著是惱怒:“你們誰在外麵嚼舌根了?”這話是對鄰桌知春等人所說。
“少爺,我沒有啊。”
“小的也沒有。”
“不是小的所為。”
鳳笙怒氣騰騰,範晉川拉她坐下:“方賢弟不用如此惱怒,此事也不怕為人所知。”他又對老掌櫃道:“老掌櫃,我確實有些發現,此事還需老掌櫃從旁協助……”
因怕落於人耳,三人換了地方說話,但大堂之中用飯之人眾多,早已落人眼底。
之後老掌櫃的一番作為,更是印證其他人的猜測,他竟帶著人又開始盤查起來。旁人詢問,老掌櫃一直閉口不言,被逼急了,才說範晉川從已死的王老爺手中發現了點東西。
隻待找到此物主人,真凶到底是誰,自然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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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這個時候通常也是人最困的時候。
一個黑色的影子出現在後院,守著後門的奎子早就睡著了。客店人手不夠,都是一個人當幾個用,奎子已經守了三日。
白天幹活,晚上守夜。為了這事,他晚上還跟老掌櫃爭了幾句,如果他不是老掌櫃的外甥,估計這活早就不幹了。
他白天就看好了,後門雖被人守著,但有處圍牆因年久失修,坍塌了一些,比其他地方都要矮。牆下有個水缸,他完全可以從這裏翻出去。
圍牆近在咫尺,翻過這裏他就能逃了,他小心地扶著水缸爬上去,興奮得抑不可止。
“咦,你說這人為何這麼蠢,這麼淺顯的局都看不出來?”
“方賢弟聰明過人,愚兄實在佩服佩服。”
牆上的人呆若木雞,不敢置信轉過頭,就見火光大作,火把下站著方鳳笙、範晉川,還有老掌櫃等人。
……
“你們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陳四雙手雙腳都被捆住,狼狽地側臥在地上。
“什麼時候?讓我想想,就是那天晚上吧。”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凶手不是那個腳夫?”
“倒也不是,凡事都得講真憑實據不是?但你太奇怪了,明明跟範兄並無瓜葛,偏偏咬著他不放,明明被王老爺打罵,卻把自己表現的忠心耿耿。我猜你是想趁機攪亂這池渾水,替那幾個腳夫拖延時間,最好我們永遠想不起失蹤的這幾個人。等你覺得時間夠他們逃出去,再適時揭露王老爺被人盜走的財物,此事將會被你完美嫁禍到那幾人頭上。可惜呀,出了我這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