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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旺叫上侍衛去追, 可追到大門外,哪裏還能見到人影。
回來稟了,宗鉞的臉又冷了幾分。
“從府衙出去的, 總歸有來路,去查!”
“是,奴才這就去。”
這時, 杜明亮杜府台已經從裏麵迎出來了, 離得老遠就在行禮。
宗鉞收斂情緒, 恢複一貫喜怒不形於色,在對方的陪同下, 往裏麵去了。
德旺辦事很有效率, 宗鉞剛在三堂的首位坐下,他便回來了,上前附耳在宗鉞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杜明亮瞧出異常, 陪著小心問:“三殿下,可是有什麼事?”
宗鉞袖下的手撥弄著佛珠,表情淡淡地道:“沒什麼, 方才碰一故人, 聽聞是杜大人一位師爺的子侄……”
“可是侯師爺?下官這便讓人去叫了他來。”在府衙裏能稱為師爺的, 也隻有侯斐了, 杜明亮一向很倚重他。
侯斐到時,杜明亮正陪著宗鉞喝茶。
宗鉞坐在主位, 杜明亮沒有坐在右側, 隻能陪在左下側。這種落座的方式非同尋常, 侯斐目光閃了閃,長揖為禮。
“侯師爺,這位是三皇子殿下。”
“學生見過三殿下。”
“侯師爺,殿下有些問題要問你,你當如實回答。”
宗鉞看了德旺一眼。
德旺笑眯眯地說:“杜大人不用如此拘謹,隻是方才主子在大門外見到一人,此人曾與主子有一麵之緣,其才華橫溢,在佛法上頗有獨到之處,主子本是想招了他到府上做清客,共同研討佛法,未曾想再去尋卻尋不得。誰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可惜剛才對方走得太急,我讓下麵人去打聽了下,獲知此人是侯師爺的晚輩,才會找了侯師爺來。”
“這……”
“能被三殿下看中,這可是大大的好事,侯師爺還不快去命人找了你那位晚輩來。”
侯斐額上已現冷汗,鞠了鞠:“學生這便下去命人找他來。”
……
“公子,到底發生了何事?那好像是範公子。”
鳳笙順著車窗向外看,見範晉川帶著小七,在一名仆役的陪同下往回走,好像是有什麼事又轉回來了。
她很想叫住對方,可想著後有仇家虎視眈眈,隻能讓禹叔趕緊走。
一直走出很遠,鳳笙漸漸冷靜下來,撫著袖下的佛珠,皺起眉。
她並不確定對方是否看見這串佛珠,也是她根本沒有提防會再見到那個三皇子,不過這件事多想無益,現在她想的是另一件事。
出乎她所料,那個書呆子範晉川竟是宋閣老的門生,其上任之地竟是泰州。
馬車到了客棧,鳳笙揉著眉心下了車。
還沒站穩,知秋便帶著一人急匆匆趕至。
此人竟是侯斐。
“侯叔?”
“進去說。”
*
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侯斐憂心忡忡問:“鳳笙,你到底怎麼惹了那三皇子?我見那太監言語平常,卻皮笑肉不笑,絕不是想招了你去府上做清客這麼簡單。他可知曉你是女兒身,你們是怎麼相識的?”
鳳笙看了他一眼,笑著說:“侯叔,你亂了。”
正來回踱步的侯斐,停下腳步。
須臾,沉沉地歎了口氣:“是的,我亂了。你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視你如珠如寶,如今你爹出了事,如若你再……”
“那之前侯叔對禹叔閉門不見,是想保護鳳笙?你怕我尋到揚州,不依不饒,惹禍上身?所以幹脆多澆幾盆冷水,好讓我心死,老老實實待在紹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