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鳳笙本人,從回來到現在,已經昏『迷』了十多日。她不是因為這次生病一直拖著沒治,才會這麼嚴重,而是積勞成疾一下子都爆發了出來。這幾年她在兩淮,為了籌謀給她爹翻案的事,酒當水來喝,每天睡眠隻有數個時辰,天天連軸轉,早已是強弩之末。
據給她診治的大夫說,她這身子需要好好調養,不然有短壽之嫌。
短壽?
她以為她死定了,沒想到竟被魏王救下了。
他是怎麼救下她的?
這個問題在魏王出現後,終於有了解答。
魏王是在她醒來後第三天,才出現的。
鳳笙本來以為他會在第一天出現,或者第二天,沒想到卻是第三天,她忍不住在心裏想,他是不是後悔了。
畢竟,她心中有數,他能救下她,恐怕沒少付出代價。
都是死了幾次的人了,鳳笙也沒遮掩,就當麵將這話問了出來。
魏王似乎也沒想瞞她,將事情的大概跟她說了一遍。
鳳笙聽完,說不出心裏什麼感受。
似乎並不詫異,似乎早有明悟,當然也有感動感慨愧疚之類的情緒,隻是她硬著頭皮一路走過來,欠了他太多東西,似乎臉皮早就磨厚了。
“我覺得你這買賣做的不太劃算,賠了這麼多,賺了個病秧子回來,本錢虧大了。”她含笑說。
看著她臉上的笑,魏王心裏有點惱。
這沒良心的,他費盡心機,機關算盡,賠上了一切,就換了這麼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可聽她這麼說,他又有點高興,總之心情複雜得很,隻能繃著臉裝冷酷。
“其實也沒什麼,這場事波及太廣,摻和在其中的都會遭來忌憚。這種形勢不明的情況下,與其出頭當靶子,不如沉寂下來安靜兩年再說其他。”
“他們大概想不到把太子拉下馬的同時,自己的好日子的也到頭了。可能想到了,但沒有退路。”頓了頓,她看了他一眼:“這麼說來,魏王殿下還要謝謝我,有我這麼條退路在,您可安枕無憂了。”
魏王被氣得快七竅生煙,想對她甩臉子,看她臉『色』蒼白的樣兒,又舍不得。
那日他終於辦妥一切去接她,推門進去就見她無聲無息地躺在那兒,臉也是這麼白,比現在更白,一種近乎透明快要消失掉的感覺。當時他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揪著,頃刻就要裂掉,他才知道自己中這個女人的毒太深,已經無『藥』可救了。
“你好好養病,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大婚。”
“這麼急?我還想回紹興一趟,我爹進祖墳的事還沒辦。”
“這事你不用管,定案後沒幾天,你那手下就回紹興了。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好好養病,我可不想大婚那天你還是病懨懨的樣子,履行不了當王妃的義務。”
鳳笙沒料到魏王會突然跟自己開黃腔,又見他站起來脫衣裳,也不知想幹什麼,心中大駭,臉剛有點血『色』又沒了。
“你幹什麼?”
魏王掀開被子,隻穿了中衣躺進去。
“你以為我想幹什麼?睡覺。”說著,他大掌在她腰上『揉』了兩把:“瞧你這瘦的,就隻剩了把骨頭,我能幹什麼。”
說是這麼說,卻又將她拉進懷裏抱著。
魏王很快就睡著了。
鳳笙等他呼吸平穩了,撐起身子看他。見他眼眶下泛著青,似乎累了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的樣子,心中一陣酸澀湧上來。
想哭,覺得矯情,也是太久沒哭了,根本忘了眼淚是怎麼流,隻能小心翼翼俯進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漸漸進入夢鄉。
就這樣了?
就這樣似乎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短。沒辦法,馬上要大婚了,我得醞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