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差不齊的歌聲還沒唱到一半,黃教官終止了學生們的歌聲,“停停停,別唱了,我以為我唱歌已經很跑調了,沒想到你們跑的更厲害,訓練你們這幫學生,真是愁白了我的少年頭。”
學生知道教官有的時候並不嚴肅,即便教官說話很可笑,也要保證誓死不笑,除非忍不住,如果有人無緣無故漏出大牙,教官會讓他一直齜著牙對向太陽,然後被熾毒的太陽把牙齒曬糊。
每天軍訓都會反複叮囑,練齊步走排頭要壓著步子,以防後麵的人傷了韌帶、扯了褲襠,練正步走單腳要砸向地麵、落地砸坑,練軍姿要紋絲不動、昂首挺胸,雙手要扣緊,誰要是動了,教官一招就廢了他多年的功力。
宣布解散,集體休息,剩下的女生沸騰著全把卓羽溪包圍了,歡呼與尖叫成了目前的主旋律。
受罰的學生聞聲而望,頓時感到心如刀絞,他們看到沒有受罰的那幫家夥不僅沒有給自己鼓勵,而且還在給他們扮鬼臉,更可氣的是有人居然伸著舌頭,在學他們累死累活的大喘氣,那些提氣跑步的學生瞬間沒了力氣,幾乎可以被一陣清風吹倒。
操場樹蔭裏賞心悅耳、沁人心脾的蟬鳴,並不能讓受罰學生輕鬆下來,他們沉重的心情,隻有倒數時間和圈數的心思。
淩初遇擰著頭望向落後很遠的學生,他們個個累得臉色煞白,再看被罰蹲起的卓羽溪,卻是神清氣爽。
原本擔心卓羽溪身體吃不消,淩初遇現在看來,全是自己想多了,沒心沒肺的人身體都很健康,或者他目前是所有學生中最幸福的一個。
罰跑的人除了少數女生以外,剩餘的全是清一色男生,他們看見自己喜歡的女生圍在卓羽溪身邊問長問短,心裏不禁五味雜陳,以至於有些男生咬碎了牙齒,明明可以大喊大叫,現在卻變成了哭腔哭調,“畜生啊——”
站在原處沒有動的隻有淩初遇,她時而微笑,時而悲傷,時而隱怒,時而淡漠。如果存在天荒地老,淩初遇會堅持到最後那一天。
暗暗著急的人是方可兒,無論她如何暗示,淩初遇始終站在原處默默觀望。方可兒焦急的想放棄,淩初遇居然動了,她沒有走向卓羽溪,也沒有走向宿舍,而是一個人走向了教學區。
女生仍在為卓羽溪的懲罰數著數,對於一個人來說,推一把和拉一把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可就在這些人當中,偏偏就有喜歡挖坑的迷妹。
“二百九十七、二百九十九……哎,好像又少數了,重新來做好不好?”
迷妹希望卓羽溪多留一會兒,不想換來的是卓羽溪的置之不理。
伴隨搗亂女生的計數,他終於完成了懲罰,站直了身子打算擦試汗水,迎麵而來的竟然是一大堆冷飲,這堆冷飲來自一群對他癡迷的女學生。
即便卓羽溪再怎麼高冷,現在也有些不知所措,但稍縱過後他又恢複了目中無人的淡漠。
卓羽溪無情的開了口,“借過。”
他的嗓音中隨和著幾分滄桑,女學生瘋狂的尖叫起來,卓羽溪低頭一歎,輕輕撥開人群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