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安和伍梅對視一眼,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一個麵容枯槁的女人,正抱著懷中三四歲的孩子,嚎啕大哭。
旁邊的人,或無奈或漠然,都是習以為常。
伍梅作為醫生,見到這情況,下意識就起身往那邊走去。
李幼安伸手去拉她,卻沒拉住,隻能無奈輕歎一口氣。
很快,伍梅就回來了,對著李幼安微微搖頭。
“不行了,身體都僵了,估計昨天夜裏就沒了。”
縱然伍梅早就已經見慣生死,但眼前的情況還是讓她紅了眼。
那孩子餓得就跟皮包骨頭似的,骨頭連著皮,一點兒肉都看不見。
李幼安轉頭往那邊看了一眼,也沉默下來。
那邊的悲鳴聲很快就停下來,接著有幾個人就開始挖坑準備把孩子給埋了。
正在他們挖著坑的時候,李誌也從外麵回來,手裏抓著一些野菜。
李幼安昨天說的那些話,他其實並沒有怎麼相信,畢竟實在是太過於玄幻了,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原本是持有懷疑的態度,但現在出去走了一圈,由不得他不信。
“找了一圈,也就找到這些駱駝蓬,味道雖然不算太好,但勉強也能吃。”李誌說。
伍梅見狀,就湊到李誌跟前,小聲說了背包裏有吃的。
接著就要從包裏往外拿零食。
李幼安聽著他倆說話,視線一直看向裏麵的那群人。
很快她就注意到,有幾個男人往這邊看了過來,視線一直緊緊盯著李誌放在一旁的駱駝蓬。
不等她出聲提醒,就見一個弓著背的老婆子來到他們跟前,沙啞著聲音說著什麼。
她說的是方言,聽不太懂,一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隻是,看她盯著自己手中的駱駝蓬,李誌也大概明白過來。
想到伍梅說的包裏有吃的,他也就沒有猶豫,把駱駝蓬給了老婆子。
李幼安看著他的樣子,欲言又止。
想了想,有些話還是應該提前要跟他們說明白的,省得他們聖母心爆發,到時候做濫好人,被人給盯上。
於是就對他們說道:“爸媽,現在眼前的情況,我們比這些難民也好不了多少,我們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
有了昨天差點被吃了的經驗,李幼安也明白,難民容易暴亂,餓極了的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做人太心善,在這個環境下是活不長的。
就算要做善事,也要在能保護好自己的情況下。
現在這情況,他們連自己都不太保護得好,就不要去擔心別人了。
他們三人身上都帶著傷,李誌又是個研究員,雖然長得挺高,但並不強壯,不是什麼膀大腰圓的壯漢,到時候在這犄角旮旯被這些人生吞活剝了都沒人知道。
李誌和伍梅都是讀過書的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們都懂。
回頭往身後看去,就見到有人從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袱裏麵拿出野菜團子低著頭小口地吃著。
李誌走到那邊,跟他們打聽起來。
雖然溝通略有些困難,但說得慢了還是能聽明白的。
很快,李誌就打聽回來。
他們穿越到了195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