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我來了!淩峰辭出家門,身著嶄新的官袍,意氣風發。千戶官雖然不大,卻很有氣勢,是十分之一個“糞土”般的萬戶侯。把總雖不大,好歹也是帶個總字,比照二十一世紀的叫法,那可是要叫淩總的。大內侍衛啊,充滿了希望。前次見了王保兒,從他那知道了很多規矩和慣例。聽了王保兒的介紹,淩峰很是高興,這清朝的官員待遇不差啊。一般的從六品武官一年的收入是正俸14兩加補貼35兩,京官雙俸。大內侍衛再加上60兩養廉銀。就是說淩峰的年收入就是248兩。按照慣例凡是有差事的旗人不得再領取滿人的月例銀子。不過淩峰剛當旗人沒幾天,根本就沒有去領過,這每月二兩的小錢現在已根本看不上眼。但王保兒最後幾句話弄的淩峰莫名其妙。“朝冠要八兩。吉服冠要十兩,朝服十二兩,補服十四兩,蟒袍十六兩,朝珠六兩,朝靴六兩”那買一套下來竟然是72兩,半年的俸祿就這麼沒了。“你說什麼?買官服?難道官服不是發的嗎?”淩峰詫異的問王保兒。誰知王保兒用更詫異的眼神看著他:“你聽誰說的?自古以來官服就是自己買的!”淩峰無語,那句“製服應該都是公家發的”就隻能悶到肚子裏了。
買好了全套裝備,辦好了行頭,穿戴起來很是精神風光。淩峰來到上次見薩爾欽的神武門,見又是那位頭戴避雷針亮盔的大個子軍官執勤,說明了來意後,作為同僚很是殷勤,忙到屋裏通報。不一會出來一個人親熱地摟著淩峰道:“淩兄,聽說你在善捕營當值,真高興又見到你!”淩峰一看此人原來是昨天在街上給在乾隆身邊的人,原來是個侍衛,雖見過麵但不知道姓名。便抱拳問道:“不知大人該如何稱呼?”“我叫素倫,是善捕營的管帶,薩爾欽統領早已吩咐過了。快跟我說說那天你是用什麼招數教訓那幾個家夥的?”看著素倫很隨和的追問,淩峰心想我剛到善捕營,不能太囂張。於是很謙虛的說:“卑職從小學習了一些拳腳的功夫,昨天不過是趁他們沒注意,運氣好些罷了,倒是今後向大人多學些真功夫,還請大人不惜賜教。”素倫爽快的笑道:“好說好說。”之後素倫簡單的向淩峰交代了侍衛的工作時間和執勤的規矩。原來侍衛的工作時間是每天五個時辰,休假時間是半月一次,平日裏不輪值時可以申請回家。不過行走實習的不在其列。他需要老老實實的在紫禁城呆上一個月,等正式領牌進營才能回家。淩峰在熟悉了環境和巡衛區域以後,驚詫的看著每天來往的太監的形象後也就習以為常了。最麻煩的就屬每天來來往往宮門前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是穿戴整齊的官服。別人還好說,淩峰就是怎麼也分不清官員的大小來。後來在同事的指點下才知道官員的品軼差別主要看冠服頂子,蟒袍以及補服的紋飾。一品是紅寶石帽頂,五爪九蟒袍,文官朝服繡仙鶴,武官是繡麒麟。二品是珊瑚帽頂……。盡管看得眼花繚亂,終還是漸漸有了眉目,知道了如今朝廷的重要官員如張廷玉、鄂爾泰、李衛、訥親等,閑聊中更聽說前次見過的傅恒如今雖是散佚大臣,但卻是正宗的國舅爺,淩峰心說傅恒長的如此明清目秀的,那他的姐姐豈不是天仙一般,不過聽其他侍衛說,皇後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經常用藥。原來傅恒的身份如此尊貴,怨不得別人對他都很客氣。淩峰的頂頭上司管帶素倫不僅是善捕營的侍衛,還監著大內內班禦前侍衛。同僚們都非常羨慕內班侍衛的收入,他們的俸祿加冰炭敬等收入是自己這外班的三倍多。淩峰心想不算那三倍的工資待遇、補助和紅包,起碼進入內班可以見到宮女吧,說不定能經常見到皇帝,淩峰充滿了期待。
大半個月的時間轉逝即過,每天固定的巡視查訪、吃飯睡覺把淩峰最初的新鮮勁磨得差不多了,這天素倫又回到善捕營辦公,下午沒事可幹非要拉著淩峰出去喝酒,淩峰推說要執勤,素倫笑罵道:“有我在,值個鳥勤,喝酒去!”沒法,隻好跟著他出來。誰知這個素倫雖是個武將,性格豪爽,但酒量卻不咋的。幾杯下肚就已臉紅脖子粗,淩峰心中暗笑:就這酒量還敢出來喝酒。酒酣耳熱閑聊之際,倒是從他口中知道了不少當侍衛的潛規則,這侍衛之職對多數人來說隻是個過度。特別是皇帝身邊的禦前侍衛多由成年且有武藝的宗室子弟裏選出來,由於這些人有著硬挺的宗親後台,升起官來自然飛黃騰達,並且很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和寵幸。如康熙朝的索尼、索額圖、鼇拜等人都是侍衛出身。要不就必須會鑽營,拉關係,當過幾年侍衛鍍鍍金,一個外放將軍也不是沒有可能。再就必須有功績,會立功,立大功,巧立功才行,富貴險中求。這些人才是皇帝身邊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如以前的武丹、狼睥等,終生榮寵有嘉,惠及子孫後輩。否則熬了一輩子,年紀一大就掃地出宮自謀生路了,比下崗還不如,沒有絲毫保障。聊著聊著最終又回到了女人身上,什麼哪個樓的女子長得好看,哪家的會伺候人,會叫喚的,聽得淩峰熱血沸騰,口幹舌燥的。這頓飯直吃到天黑,淩峰付了帳,把醉得如爛泥的素倫扶出酒店,剛要叫人覓個轎子來,忽地圍上一群乞丐,淩峰沒法脫身,摸出剛找的一兩碎銀扔了過去,淩峰差點沒被這場麵嚇倒:就見他們見了銀子“奧”的一聲撲了過去,你掙我搶,拳打腳踢,直打到頭破血流,搶到銀子還在爭吵。淩峰一時愣在那裏,覺得有個疑問始終在腦海中徘徊。剛向前走了幾步猛地一抬頭想了起來:自家門口每天都有幾個乞丐站在那,有人出來總不見他們乞討,自己上次一高興扔給他們五兩銀子,誰知他們卻不慌不忙的撿起又退了回去。那感覺就像撿了我的錢就給了我麵子是的。而現在這裏卻為了一兩銀子拚出了性命去搶奪。為何反差如此之大,那就隻能說明一點——他們絕不是真正的乞丐。那又是什麼人呢?整日地呆在外麵,難道是有人派來監視自己的?想到這淩峰一陣寒氣從腳底冒了上來,會是誰呢?能做到這必須有著雄厚的財力和很大的權力,這可是京城啊。難道是…五王爺弘晝?不可能啊,他這麼聰明的人,如有自己的私人勢力不怕乾隆猜忌!那會是誰?隻能是官府了,能命令官府的隻有一個人——乾隆!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侍衛值得如此的興師動眾嗎?沒有理由啊?淩峰百思不得其解。回到了家還特意多看了門口幾眼,見他們還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站著,淩峰鄙夷道:“太業餘了,監視也不隱藏偽裝一下,誰監視誰啊!找個機會定要教訓他們一下,搞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