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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看向窗外的一瞬間,太陽徹底落山了,最後一絲陽光也消失了。
到晚上了。
“明娃子。沒得事兒了吧?”師傅把我從床上扶下來,神色語氣之間滿滿都是關心。我感覺心裏麵暖暖的,非常感動。對我來說,師傅,其實就是我的父親。
那脖子上麵掛著一串念珠,一邊喝酒一邊吃雞腿兒的老和尚鼓鼓囊囊地說到:“薑老頭兒,你狗日的不厚道。你收的這個小徒弟的身世,高老頭和過陰人都曉得。我卻被蒙在鼓裏。咋個嘛,你是怕我要柿天行道麼?”
這老和尚好像有點兒不爽,不過從他的話裏麵我算是聽出來了。我的身世,顯然應該不止師傅告訴我的在破廟裏麵撿到那麽簡單,這其中應該還有隱情。隻是師傅沒有告訴我。
在我心中,師傅就是天。他既然沒告訴我,那說明肯定有他的考慮和原因,我也就沒打算問。更何況我還有一種隱隱約約不太好的預感。我的身世一旦徹底攤開出來說,會有不好說的事情發生。
師傅苦笑一下:“老禿驢,現在莫說這些事了。最重要的是,我的一個仇家馬上要殺上門了。你們以前應該也聽我說過,這人叫薑玄,是我的同門師弟。十幾年前被我控製血煞吞噬,結果不知道因為一些什麼特殊的原因不但沒死,而且還和血煞融合了。估計是變成了一種半人半鬼的東西,現在找我報複來了。”
那裹在黑袍裏麵看不清臉的過陰人悶悶地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顯得冰冷而沙啞:“血煞……是極厲害的猛鬼,我隻是聽我的前任過陰人提起過。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次見識見識也好。”
屋子裏麵的氣氛非常的凝重,關於我的身世,師傅現在似乎不願意當著我的麵跟他們談。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準備應對薑玄的複仇。可惜我年紀太小,也沒有太強的能力,在這個屋子裏麵,也就隻能聽著四個長輩在彼此討論,卻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坐在一邊,閉上眼睛,放空自己的腦袋,進入一種安靜休息的狀態之中。
師傅曾經跟我說過,因為冥紙師需要跟陰陽之事打交道,難免身上會沾染上一些不屬於活人的陰邪之氣。這些陰邪煞氣如果聚少成多,就會對一個人造成非常嚴重的傷害。所以需要時不時地靜坐冥想。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把自己身上沾染的陰氣給消散掉。就算沒有的話。這樣的靜坐冥想對一個人的魂魄也是很有好處的。
夜越來越深,透過窗戶,已經能夠看到月亮升起來高掛在夜空中,綻放出清冷的光芒。看著外麵濃鬱的黑暗夜色,我有些沉不住氣了,情緒緊張,也就沒有辦法再靜坐冥想。睜開眼睛,發現師傅他們四人也都閉著眼睛,坐在四個不同的方位上,顯然也是在等待那薑玄的到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就在窗戶外麵,懸掛著一個白色的人影!
這人影一聲白色麻布衣服,長長的黑色頭發垂落下來,就那麼輕飄飄的地飄蕩在窗戶外麵。讓我想起了以前在鎮子上麵的戲院裏看過的皮影戲。沒錯,這白衣女人就俿佛是一個白色皮影一樣懸掛在窗戶外麵。
我頓時一驚,趕緊後退幾步,大聲喊到:“師傅師傅,有……有東西來了!”
此話一出,屋子裏的四個人都同時睜開了眼睛。師傅平靜地點點頭:“明娃子不用擔心,我們這兒有過陰人和鬼差,對這種陰魂鬼物有天然的震懾作用,她根本不敢做啥子。”
果然,那好像皮影一樣的白衣女鬼就那麼一動不動地懸浮在窗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然後,那女鬼驟然抬起頭來,從那黑色頭發的縫隙之中能夠看到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接著就聽到一陣聲音傳了出來。
“大師兄,我們又見麵了。”
明明是從這女鬼口中傳出,但卻是一個陰沉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光是這聲音就讓人感覺到這應該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狠人。這就是我的師叔,薑玄!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沒想到在這樣的小地方也能夠看到操縱鬼魂的邪術,還真是出乎貧僧的預料啊。”那老和尚雙手合十,雙眼低垂,淡淡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說話直接,我俿佛感覺到有一種奇特的看不見的波動從他的身體中擴散了出來。
沒想到這喜歡喝酒吃肉的酒肉和尚,在這個時候居然還真的有幾分“高僧”的風範,師傅的朋友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大師兄,十多年不見。你是膽子越來越小了,還是說術法不進反退,早已不敢單獨麵對我而需要找這麼一大屋子幫手來了?過陰人,和尚……甚至還有一個,兼職鬼差!”那女鬼口中,再次吐出了薑玄的聲音。
這一次,說完之後那女鬼猛然一張嘴,一口黑氣吐出。好像是一支箭矢一樣直奔師傅而去,師傅雙手往上一舉,便有大量的黃色紙錢飛起。那一口黑氣與這些紙錢一撞擊,發出噗嗤一聲輕響。黑氣消散,那些黃色的紙錢也頓時發黑腐朽,變成了一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