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潮濕的空氣逐漸將沸騰的他冷卻下來。平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還受著傷,伸手觸碰繃帶才發現血已經浸透紗布,看來比賽已經沒指望了。
對了,比賽!
猛地抬頭,牆上的掛鍾 時針和分針像是剛吵完架的小情侶呈一百八十度地背對著背,六點了?!完了,比賽是四點開始,現在大概已經結束了,他還答應說下半場趕回去拉一把的,看來先打個電話回去解釋一下吧。
習慣性地摸向褲子口袋,微涼的肉感提醒他此刻的狀況。難怪教練沒有打電話找他,手機還在置物櫃裏的褲子口袋裏。
正在這時,鏡像室的門被打了開來,寧昕在兩命護士的摻扶下由裏麵走了出來。
“怎麼樣?”他立即上前由護士手裏接過她,“怎麼這麼快?”好像前後還不到五分鍾吧?
“你們先在走廊上等一會。”
又等?這醫院工作效率怎麼那麼低?
醫師拿著一快正方形的厚實板子進了一間很小的暗房後又將門重重地關上。
“程初冗,”寧昕開口想安撫他的情緒,“我們還是在這等等吧。”照片也需要洗才能看到,片子也一樣啊,這個笨蛋,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你還是別說話了,我看你講句話都像是要你命似的。”他沒好氣地堵回她的話。
算了,跟這種什麼也不懂,隻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家夥說太深奧的東西等於自殺。
三分鍾後,醫師由裏走了出來,一句話也沒說,他又隻能眼巴巴地跟他進了辦公室,他程初冗什麼時候這麼窩囊地做個跟屁蟲了?
醫師打開牆上白板後麵的日光燈,將片子夾在上麵看著它若有所思。
程初冗也同樣學他的模樣認真看著它,可是就這樣一個黑漆漆的東西能看出什麼來啊?他看來看去就隻能看到幾塊肋骨啊。
“是氣胸。”醫師突然做出結論。
“氣胸?”他們同時開口。
那是什麼東西?是因為太生氣了所以胸口疼嗎?他被人撞受傷了所以她很生氣所以才疼的嗎?
“你看,”醫師不知從哪摸出跟棒子,指著片子上左肺位置,“看見了沒有?這裏,還有這裏,都有白色小泡,這個情況已經擴散百分之三十了,很危險了,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他不懂啦,哪裏有什麼氣泡?看不到啊!不過有一點比較肯定的是,醫師說了,很危險!
“立即辦理住院手續,還有,現在不可以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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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要求先交兩千住院 費用,可是他摸遍了全身,也沒摸出一千,沒辦法,隻能打電話了。
“這家夥跑哪去了?還說要回球場,現在人都沒了!要不是上半場將比分拉開了,怕是我們就輸了,到時候他就是罪人!你們聽見沒有,球隊不是你一個人的,要講究紀律……”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林宗生的說教。
“誰?誰的電話?你們真的越來越沒規矩了!”這幫混帳東西,真是越來越不把他這個教練放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