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次跟群裏的人聊天時,營帳厚重的簾幕被人掀了起來。

寧次扭頭看向營帳門口。

掀起營帳的兩個人也愣了愣。

前線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小的孩子?

這孩子長得也太過精致了吧。

黑色的長發像是大名府邸之中最為名貴的黑色絲綢,光滑柔亮地披散下來。

潔白的皮膚像是雪之國一望無際的白雪,晶瑩剔透得像是能看到他皮膚之下的血管。

仔細看才能發現,他眼角下墜著一顆小小的紅痣。

像是雪地裏綻開的一朵紅梅。

奪人心魄般的驚豔。

宇智波鼬忽然從這莫名的吸引之中清醒過來,他走到了自己的床邊,眸光瞟到了身邊那個小孩兒床架上的名字。

——日向寧次。

宇智波鼬擰緊眉頭,他似乎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你好,我是宇智波止水,他是宇智波鼬,我們都來自宇智波一族,你叫什麼名字?”

宇智波止水天生就擁有維護良好人際關係的能力。

他的眼角上挑,給人一種溫和帶笑的錯覺。

寧次坐在床上,目光上下掃視著他,眼前這個宇智波沒有繼承宇智波一族特有的技能——拿鼻孔看人。

宇智波一族都是冷臉王,宇智波止水反而嘴角無時無刻不帶著三分溫柔的笑意。

“日向寧次。”

聽到寧次的回答,止水眼中閃過了驚訝:“原來是日向一族的孩子。”

他的目光隱晦地從寧次額頭上掃過,心中越發震驚。

日向一族怎麼會把宗家這麼小的孩子送入戰場?

他委婉地問道:“你不應該在忍者學校嗎?怎麼會出現在戰場上呢?”

眼下木葉還沒有到彈盡糧絕的境地,不需要這麼小的忍者來到戰場上拚殺。

“這個嘛,”寧次撐著下巴,朝著止水一笑,承認了在營地能夠得到優待的身份:“我是自來也的弟子。”

止水微微瞪圓了眼睛,眼尾向上挑起,他露出笑容:“原來是這樣。”

“既然我們三個住在一起,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止水伸出手,笑意溫和,如春風拂麵。

寧次垂眸看著止水伸過來的手,沒有動彈。

止水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也不在意,將其歸結為寧次是一個靦腆的孩子。

寧次餘光掃了一眼早早洗漱好躺在床上閉眼休息的宇智波鼬。

真是沒禮貌。

第二天。

“寧次,你餓了嗎?”

醫療忍者在救治病患的同時,不忘關心寧次的早餐問題。

“寧次,會不會感覺很無聊?”

寧次身邊一個路過的忍者關切地問道。

寧次不耐地搖了搖頭。

見寧次不耐煩,對方也沒有怒意,反而愧疚地離開,不再騷擾寧次。

“寧次,去休息一會兒吧?”

“……”

一大早,除了醫療忍者,還有從戰場退下的受傷忍者和路過的忍者總是不自覺地將目光投放在寧次的身上。

他們也說不清為什麼看寧次,但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跟著寧次移動。

這個孩子多麼乖巧可愛啊!

所有人都在心裏不約而同地感慨。

自來也過來找寧次的時候,見寧次這麼受歡迎,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能被大家這麼喜歡,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寧次是一個好孩子嗎?

就跟他的弟子水門一樣,天生具有讓人喜愛的親和力。

自來也停留在寧次麵前,說道:“走吧!寧次!今天讓我來指導你的修行!”

寧次點點頭。

這些忍者太煩,他也想要離開醫療忍者所在的營地。

這裏的一切他都看膩了。

除此之外,他同樣好奇自來也能教他什麼?

自來也打算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專心教導寧次。

離開醫療忍者營地的路上,自來也突然想到了不久前結束的戰爭:“寧次知道真正的戰場是怎樣的嗎?”

自來也原本是沒有打算將寧次帶去戰場。

戰場對於現在的寧次而言,似乎衝擊力太大了。

可他心裏又有另一道聲音響起,日向寧次並不是普通的小孩兒。

對待像日向寧次這樣不普通的孩子,自然也無需用常規的教育手段。

自來相信寧次是一個心智強大的孩子,但他還是提前為寧次打好預防針:

“戰場會比寧次想象的更加可怕,寧次也許會很難受,但我相信寧次很堅強,不會被恐懼擊垮的。”

寧次看向自來也,發現自來也的目光中充滿了鼓勵,他輕輕地勾起唇角。

他親手打造出來的戰場局麵,他又怎麼會感到害怕呢?

興奮才是真的吧!

戰場就是他製作出的一件正在進行中的作品。

他總得去欣賞欣賞他自己的作品吧。

寧次很快被自來也帶到了還未及時清理的戰場。

血腥味衝天。

幾乎將周圍幹淨的空氣全部都擠壓了出去。

腐肉和血的味道無孔不入,如同水蛭想要鑽進活人的身體裏。

寧次眼中閃過了嫌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在他麵前的,是一望無際的屍山血海。

斷臂殘肢隨處可見,碎肉腦漿不計其數。

自來也仔細地觀察著寧次的反應。

寧次穿梭在這一片罪惡的屍地之中。

他隻感覺到了肮髒。

人類的身體鮮血都是多麼汙穢的髒物。

“寧次,你感覺怎麼樣?”

自來也經曆了多次的戰爭,眼前的場麵司空見慣,已經不能激起他絲毫的情緒波動了。

隻是看到這一幕,他心中仍然會無奈,戰爭到底何時能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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