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來還去(1 / 3)

笑江湖浪跡十年遊,空負少年頭。

漂萍倦侶,算茫茫人海,有朋知否?

昂頭高歌,長嘯穿雲,高歌散霧,孤雁來還去!

望斷天涯,別日複相逢。

幹糧清水已然備足,甚至略微有一些多。

陸仁和金世遺,兩人腳下已然啟程。

此刻清晨,城門尚未開。趁著城門樓上守衛打盹的功夫,兩人飛身便出了城門。

卻隻見,城門外。唯有一個個難民,身著破爛,或倚著城門,或三五人簇擁著取暖。

蕭蕭落葉盡,簌簌深秋寒。

流浪人,走了一生,走到京城。

餓死在,城之門外。

隻怪,世態炎涼……

聽到腳步,閉眼張嘴道:“好心的……老爺……太太啊……可憐可憐……窮人吧……發發善心……賞口冷飯,饅頭吧……”

金世遺歎氣,道一聲:“陸賢弟,稍等愚兄片刻,我去去就來!”

卻是將自己那一半的幹糧,一塊不剩的送給城門外的難民。一邊分發,一邊喊道:

“鄉親們!待會城門開了以後,去城南天橋,找老乞丐入丐幫!千萬莫要指望朝廷開倉,活活餓死!”

卻是聽聞,唯有:“謝謝老爺救命之恩,謝謝老爺救命之恩。”

“一塊幹糧,就算是乞丐也是老爺。”陸仁自顧自的說道。卻是見到金世遺,蹲在地上看著自己。

“大哥別誤會,小弟隻是感慨。”

“兄弟之間,幹嘛解釋!乞丐就是乞丐,,瞧不起我的人多了!誰瞧得起我,我還是能分出來的。隻是這年頭,為一個饅頭殺人都是常事,更何況一聲老爺。”

“為一個饅頭,殺人……?”陸仁,卻是從未聽過這般危言聳聽的言論。

卻不知,危言聳聽?卻是因為自己從未忍饑挨餓……

乞丐們漸漸向著金世遺簇擁了過去,而陸仁這邊的幹糧,還要做兩人趕往孟家堡一路上的盤纏吃食。

陸仁低頭,卻是見到一個小乞丐,不爭也不搶。隻是胸前微微顫動,陸仁方才知曉自己腳邊的,並非一具屍骸……

陸仁,摸出幹糧,問道:“餓嗎?”

小叫花,點點頭。

俯身,遞過去,輕聲道:

“吃吧。”

小教花愣了半刻,猛然吞咽,不住咳嗽。

陸仁將水壺遞過去,此人卻是仰麵而飲,順便洗了洗肮髒不堪的臉龐。

迎著朝陽,陸仁卻是發覺此人原來是一個女子,臉上雖然肮髒,卻是容貌清秀,雙目更是靈動有神,卻發覺……

是一個自己,認識的女子:

跟著朝廷車馬隊前往孟家堡的——陸無雙。

“陸無雙?”

卻見女子一愣,仰起頭來,卻是不住哭道:

“傻……傻蛋……”

“你怎麼落得這般田地?”

五日前,陸無雙跟著自己的表姐程英,隨著朝廷車隊向著孟家堡的方向。

自然,白愁飛與周芷若也在其中。

那一夜,便是飛劍客一劍無血的一夜。

但是陸無雙,卻不知是不是有老天庇佑,睡得早,誰的沉,無人發覺。

待她一覺醒來,鼻腔中,唯有一股腐臭的血腥氣就猛地灌了進去,把她熏得暈頭轉向。她下意識捂住鼻子,但接下來映進雙眼的東西卻使她更難以忍受。

血。

一地的血。

一寸深的血。

數丈見方的,一寸深的血。

橫在血中的東西,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是一堆肉塊。數十名各大門派,三四代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就這樣橫死血海,他們中有的被花開了胸膛,腸子浸泡在血泊中。

有的,隻剩下一個沒有頭顱的軀體。

陸無雙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忍著強烈的嘔吐欲,在屍體堆中翻尋著,想要尋找道一絲凶手的線索。

但依舊一無所獲。

抬頭,卻是慶幸……

自己的表姐,唯一的親人並不在屍體堆中。

“馬隊在半路被劫,殺出一個飛劍客,我們卻不知為何,中了劇毒,抵擋不過!師姐為了救我……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