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夫忘了,你嘴裏還有這塊礙事的布。女娃娃,你若是答應老夫絕不咬舌自盡,老夫就將你口中抹布取出。”
女子,點頭,鬆口。
卻聽聞女子罵道:
“手藝?本姑娘看是“毒藝”吧!堂堂西毒歐陽鋒,連點穴功夫都不到家,還要用繩子綁我,傳出去不讓江湖中人笑斷腸!老毒物,要殺要掛悉聽尊便。”自己卻知,這不過是氣話。
歐陽鋒想要殺人,何須用毒?
此刻歐陽前輩舉筷,唯有笑道:
“老夫曾有一侄,名叫克兒。他吃不慣中原飲食,老夫為了他,方才鍛煉出一手西域廚藝。愛吃不吃吧。”
頓了頓,飲盡杯中酒,自顧自笑道: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啊。”
“老毒物,你什麼意思?”
“瘋丫頭啊,老夫苦求半生,勝敗半生,瘋癲半生,方才參悟出其中滋味……你和老夫年輕時一樣,當心錯過了一切,方才後悔莫及。”
“莫名其妙!”厲勝男也不再客氣,舉碗抬筷,風卷殘雲。
“你對那瘋乞兒的心,我豈能看不透……哎年輕人啊……”
“噗!”
言語落地,卻見對麵女子輕坐處,唯有無數米粒噴湧而來。
原是厲勝男一口飯噴出,此刻正不住咳嗽。
“老不死的!再亂說話,小心本姑娘一劍取你性命!”
嘴中廝殺,麵色矯紅。
卻見歐陽鋒卻是抵劍問道:
“逝者已失如斯,縱然你報仇雪恨,他們也難從土裏爬出來了。女娃娃,為了報仇搭上性命,搭上這大好的青春,值嗎?”
“值與不值,又有什麼重要!
言而無信的人,不要再提他!
他曾經答應我,助我複仇!
你可知道,在你暈過去的時候,他留下了一封信,一個人去找你的仇人去了。
“賢妹勝男拜啟:
愚兄得知,江湖之中修羅陰煞神功出世,恐怕與二十年前,你厲家血案難脫幹係。七尺男兒豈能言而無信,今已許諾助你報仇,自當赴湯蹈火。
兄自知賢妹劍法淩厲武藝高絕,但愚兄頑固難化,實不忍一女子陷陣廝殺。況且仇人勢若滔天,此行恐九死一生,有去難回。
若得天佑,愚兄與仇人玉石俱焚,大仇得報。你我從此兩不相欠,賢妹自不必再尋我。
若兄不敵,死於此諾,則可請歐陽前輩為我收屍。
隻是兄除賢妹,江湖再無半友,想必賢妹不會狠心,縱我墳前冷落。愚兄三請賢妹年年清明墳前一聚,萬不可在動複仇之念!
愚兄不敏世遺絕筆
可是此刻,厲勝男眼睛之中的文字卻是:
“厲勝男你丫給我聽好了:
你仇人老子托人找到了,老子答應過幫你辦他,就一定辦!
但是辦得成、辦不成老子可不打包票。
反正你丫一娘兒們,就老老實實在這裏等著!
這事兒要是辦成了,咱倆兩不相欠,以後別來煩我!
要是辦不成,老子也就不活了……
哦,別忘了讓內老頭給我收屍就成。
你要是有良心,每年清明就給我燒點紙錢,一姑娘家家,別整天打打殺殺的,總想著報仇,想什麼話!
你丫連我都打不過,還瞎鬧騰什麼?開玩笑。
先就這麼樣吧,我作死去了。”
的感覺……
歐陽鋒開口繼續勸:“你現在去攔他,那小叫花還不一定會死。再晚一分,這般執迷不悟。小心抱憾終身!”
“啊……是啊。我這就去追……”
“浪子回頭,孺子可教。”卻見歐陽前輩掃淨臉,點頭扒飯道。
“出口這般狂妄無理!本姑娘這就追上那姓金的混蛋,取了他的狗命!省的到了孟家堡,連累我分心!”
卻是一語未落地,冤家路窄!
隨著轟然一聲,金世遺懷中抱著陸無雙,一腳踢開麵館的大門,進門喊道:
“歐陽前輩,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