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摘下含鳳簪,念了道法訣後,玉簪便瞬時放大許多,足有三丈長。
二人乘著含鳳簪遁空而行。秦瀟望著腳下的風景,既覺得壯闊非常,又有些畏懼,畢竟,他從未嚐試過遁空的感覺。心驚肉跳之下,他下意識的抓住了溫情的手,以求一個平衡點。
“哼,敢占我便宜?”溫情眉頭一皺,怒道。
“嗯?”秦瀟聽了隻覺莫名其妙,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正抓著對方的玉手,“在下不敢,隻是在下從未到達過如此高度,心下有些。。有些恐懼。”
溫情聞言隻得任他抓著自己的手,不然秦瀟極有可能失足摔落下去,畢竟這含鳳簪的遁速是極快的。想到當年自己第一次遁空而行的時候,也是怕得要死,緊緊抓著爹爹的手,生怕跌落下去。
“你獨自出來,是赴京趕考嗎?”自己的手被一個男子握著,溫情縱使再大大咧咧也有些不好意思,隻得聊些話題,避免過於尷尬。
“姑娘冰雪聰明,說的一點不錯。隻是如今已經考完,在下不才,落榜了。。”秦瀟說著,語氣間滿含失落之意。
溫情自知提到對方的痛處,隻得安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次不成,來年再考一次說不定就高中了呢?”
秦瀟聞言,更失落了:“溫姑娘有所不知,這已是在下第三次落榜了。。”
“啊?”溫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得轉移話題道:“你離開家這麼久,父母一定想你了吧?”
“嗯,我爹獨自把我從小拉扯到大,每次我外出回家他便做一大桌子菜給我。”秦瀟說著,臉上終於露出笑意。
“那你娘呢?”溫情心思也是單純,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娘。。我娘是妖族。我爹是人族。爹娘雖是兩情相悅,卻抵不過世俗的壓力。妖族與人族的隔閡想必姑娘也是知道的,我爹娘的結合本就是個錯誤。我娘生下我後被人發現了身份,被。。被活活燒死,我體內有妖族的血液,所以也不會被人放過。我爹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散盡家財,不遠萬裏逃到了現在我家的位置,這才安定下來。”
溫情聽了秦瀟的這番話,神色沉重起來,“我和你的遭遇有些類似,卻又不同。我爹是妖族,我娘是神族。當年我娘不顧娘家的堅決反對,與我爹私奔後嫁給了我爹。我娘生下我後,以為她的娘家,看在我的份上會接納我爹娘的感情,便想回家看望他們,並請求他們的原諒,隻不過我爹不同意,我娘便未能如願。直到有一天,我爹外出,我娘便帶著我回到她娘家。結果,結果。。”
溫情說著,聲音哽咽,大眼迷離,眸中的淚水頓時流淌下來,“結果,我娘竟被自己的娘家人打死,就在我也要被他們殺死時,我爹來了,他見到我娘的屍體,一把妖火燒光了在場所有人。。從那以後,他便極其仇視神族,開始苦心孤詣的修煉。。”
秦瀟聽了,感覺溫情的遭遇比自己更為淒慘,她的母親竟是被自己娘家人所殺。。
“剛才,剛才你說,你爹娘的結合本就是個錯誤?”溫情擦了擦淚水,望著秦瀟,極其認真的問道。
“嗯,他們不該打破世俗設下的界限,不然,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也不會從小就沒有娘。”秦瀟有些害怕與溫情直視,避開她的目光,答道。
“不對!錯的是神族,若是他們不那麼自私,若是他們不濫殺無辜,若是他們未曾挑起兩族的仇恨,就不會招來妖族的報複,就不會造成兩族的隔閡,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溫情說著,淚水依舊簌簌而下,兩眼已是通紅。
秦瀟聞言,也沒有反駁。他自然覺得溫情所說的有些道理,隻不過他自小便生活在神族之中,對妖神殊途的概念深信不疑,一時間難以改變。
“溫姑娘,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過去的,就讓他煙消雲散吧,不要讓上一代的悲劇延續到下一代。”秦瀟說著,將自己的手帕遞給溫情。
溫情接過擦了擦淚水,也不想再多言。
二人不再言語,氣氛顯得頗為怪異。
“與昨天相比,你好像變了些。”溫情看了秦瀟一眼,道。
昨天的秦瀟戰戰兢兢,話都說不利索,如今他顯得淡定沉穩了許多。
“或許吧,”秦瀟答道,“變與不變,妖族與神族的距離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