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灰得瑞拉(2)(1 / 3)

我迎著他癡情的目光,很有些飄飄然,但殘餘的理智還是發現了問題:“王室被俘?那叛徒怎麼還不馬上登基做新王?昨兒白天王子還在圍獵呢,還說宮裏要舉行舞會。這是怎麼會事?”

帥哥囁嚅:“那個王子是假的……”我拍手:“明白了!這人想李代桃僵!——呃,這麼說不太確切。總之就是,那叛徒不想冒公然政變的動蕩之險,所以推出一個假王室在前台********,他好蹲後頭做一個‘不王之王’。這麼說,你就更不能回去了。能辦出這麼大的事,這家夥能耐不小,你一去,必死無疑。惟有向天下人揭穿他的真麵目,並招募義軍對付他,才是上上之策!”電視裏不都是這麼演的嗎?打著“勤王”旗幟在地方上招兵買馬的,總比直接奔回去救駕的傻子活得好。

他果然很受啟發,深思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要多想想。”我拉著他,還有話,可是說不出來。他溫和的拍拍我的頭發:“我先送你離開吧。”離開?他並不提議帶我私奔,大約覺得他現在境況危險,不想連累我。唉!他既然如此待我,我又豈能無情無義,獨自逃亡?嘴巴張開來,我的舌頭自動說:“我不離開。你定下計劃之後,記得再找我說一聲。”他點頭,非常感動:“一定不辜負你對我的情意。好,我先走了。”

啐!走就走吧!誰對這種白癡會有情意啊?又不是嫌命太長了。我氣呼呼的繼續****的家務,心情非常之不好,差點砸壞了一疊盤子。

那幾天,三個女人都忙忙碌碌的采購衣飾、研究發型,而帥哥竟然就一麵都沒露。直到宮中宴會舉行的前一夜,他悄悄來告訴我:“明晚,你會進宮吧?我有預感,那時候什麼事情都能解決。”我勃然大怒:“神經病,我進宮去幹嘛?!”他隻是笑笑:“你去時,請向穿王子服裝的人說一句話‘我帶來了鏡子外麵的東西。’”而後又轉身離去。

我整整一天剁肉時都特別用力,像在剁著他。神經病!神經病!誰相信他?忽然出現,說幾句莫明其妙的話,然後又跑掉。他以為他是誰?

但是當太陽再一次西斜、三個女人坐著馬車往王宮去時,我卻覺得不安起來,抱著胳膊在廚房裏打轉,像是在等著什麼、又像是希望自己想起來什麼的樣子。

奇怪,我到底等什麼?又該想起什麼。

鴿子又飛進來鳴叫,而後飛走。爐灶下的黑貓也跟著躥了出去。隨即,門外就進來三個女人!兩個穿著鴿灰色的衣裙、一個穿著淺黑色的短打。三人手裏捧著舞裙、梳洗用具、和各色的珠寶,上來把我撳倒,就放肆的打扮起來。我問什麼,她們也不回答。天啊,這究竟是什麼狀況!

頭發洗幹淨,做成發髻;破衣服都換掉,穿上華服;珍珠和鮮花往身上一掛,效果當真的不同凡響,我自己看著鏡子都要美呆掉。啊,女人的虛榮心!我慚愧的想,自己為什麼不操起掃把將這三個陌生人趕出門外,就為著女人的虛榮心!

隨後,她們端出一雙鞋子,晶瑩奪目,是一雙水晶鞋。

我的嘴巴張大了。

水晶鞋。灰姑娘!天啊,難怪我一直覺得這陣子的生活像在哪兒讀到過,難道我穿到了灰姑娘的故事裏?接下去,會有一輛小白鼠駕駛的南瓜馬車送我去王宮!?

她們引我出門,果然有穿戴整齊的侍從,果然有一架馬車。那末……也會有一個王子在王宮裏等我嗎?車輪轆轆向前行駛,我的身上忽冷忽熱。

也許帥哥在騙我,宮中從來沒有什麼政變,王子好端端在那裏等我;也許帥哥沒有騙我,謀逆者已在宮中樹了一名新王子,而這位新王子將會娶我。既然是命運,那麼一切都已經注定,是不是?

可是我忽然大叫停車,然後跳下來,往樹叢裏奔,不要命的那種奔法,直到樹枝掛破了我的衣服、泥巴弄髒了華麗的緞邊。我對著月亮尖叫,叫得像一隻憤怒的狼人。

我並不想嫁給什麼王子。我愛的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溫柔男子,雖然他隻是個侍衛,雖然他笨得像個白癡,但我真的愛他。我到現在才承認,我寧願穿著破衣服一天到晚揪著他的耳朵破口大罵,也不願意披起華裳嫁給世界上任何一個狗屁王子。

而這個白癡,我愛的這個人,親口對我說:“你會進宮的,那時候,什麼事情都能得到解決。”是嗎?他覺得我進宮去,對他的大計會有幫助嗎?

好,既然他說出了口,那就這樣做吧!我憤憤的想,幾乎要嘔出血來。馬車上的侍從們麵如土色,不斷請我回去,我就提起裙擺,一步步走回車裏。

衣裙髒了,首飾壞了,那又怎麼樣?如果我是灰姑娘,一定會嫁給王子,什麼事又能阻礙。我冷冷道:“不用給我理妝了。趕時間重要。走吧。”

我們風一樣的衝向王宮。

大約因為我們馬車非常精美、駕車侍從們也很像樣,通報者沒有加什麼留難,就讓我們的車子駛到了宮門口。(記得《灰姑娘》的故事嗎?“他們以為她是哪個國家來的公主。”)

哈哈,公主?我揚起頭跨下馬車,一步一步走進去,形象大概像一個巫婆更多些。所有人目瞪口呆望著我,包括那個穿王子服裝、臉長得與帥哥一模一樣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