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灰得瑞拉(2)(2 / 3)

“你是什麼人?”王子叫起來,聲音很尖。蒼天啊,我很難想像什麼樣的神仙可以讓他答應娶我。

“我帶來了鏡子外麵的東西。”我按照帥哥的話,一字一句重複。也許這就是阿裏巴巴的魔咒,可以讓王子答應娶一個肮髒的丫頭,是不是?

王子的臉上浮現一種神情,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恐懼”。他嘶聲道:“在哪裏?”

我身邊一個麵容陌生的紅衣侍衛向前一步,彬彬有禮道:“在這裏。你冒充王子,奪走他的位置,難道可以長久嗎?我現在就站在這裏,如果你還有一點骨氣的話,請用正宗王室禮儀,與我比劍吧!”

王子“蹭”的向後逃了一尺遠,叫道:“可是你不是——”話說到一半,停住,慌張的看高高寶座上那對國王和王後。

他們的神色也很慌張,不約而同的望向旁邊一麵簾幔。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侍女放聲呼喝:“原來你這個狗賊躲於此處!”從裙子下頭抽出一把劍,就竄到了簾幔裏!

蒼天啊大地啊,是我花了眼嗎?那個侍女的模樣分明……是帥哥!?

一片混亂,寶劍“當當”相擊,有人在叫“他們是逆賊,侍衛團的弟兄們,張開你們的眼睛看看,真假王子難道分不出來?”有人在叫“國王與王後被你們囚在何處?”還有人叫:“保護諸位小姐!”我看見繼母和繼姐花容失色奔逃出去。

我不是什麼小姐,可是剛剛發話的紅衣侍衛卻貼得緊緊的保護我。而女裝的帥哥和一個山羊胡中年人、以及若幹嘍羅在那兒扭打,難解難分。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天殺的,跟童話完全不一樣,到底有沒有人告訴我!

我提著髒兮兮的裙子想接近帥哥的戰局,紅衣侍衛以安全的名義攔著我,我正惱火,王子服裝的年青人跳上來撒出一個胡椒炸藥包,解決了紅衣侍衛,並用劍逼住我的脖子,對帥哥發話:“棄劍,不然你的女人性命不保!”帥哥驚懼的向我看過來,山羊胡的劍尖眼看要挑中他的胸膛。

我一個肘擊把這個狗屁王子打得兩眼翻白,順手搶過他的寶劍,回身唰的直刺山羊胡的屁股。他奶奶的,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烏龜——知不知道我曾經在劍道館打過工?

如同一切垃圾武俠小說寫的一樣,雙劍合璧,天下無敵,我和帥哥追擊出幾個房間,終於把山羊胡子製服於劍下,嘍羅們還想打。帥哥發話:“放下武器!你們應該接到消息,各國的王室使者都到達了邊界吧?陰謀已經敗露,你們難道要跟諸國聯軍為敵?!”語氣無比威嚴。我在旁邊敲邊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想死還是想活?”

“叮鈴當郎”,刀啊劍啊終於都丟到了地上。剛剛那個紅衣侍衛揉著胡椒熏紅的淚眼,上前對帥哥行禮道:“已得到消息,王和王後被賊人鎖在後麵地牢,現在不知……臣等去看看。”帥哥點頭,看他們退下,牽住我,手有點顫抖。

我低頭看看他的手:“你在害怕?”

他不回答,隻是張開雙臂擁抱我,輕輕道:“我是王子。這幾天,我派人向周邊國家送了救助信,又親自混進舞會中。逆賊本來想借這個舞會軟禁所有貴族女子,以脅迫貴族們向他屈服。你們進來時製造了混亂,假王忍不住向主謀救助,我因此知道這個逆賊的藏身之處,才能爭取一擊截住他。謝謝你。”

我不說話。

他帶著我起舞,一二三、二二三,華爾滋不緊不慢的舞步,一圈,又一圈,轉得人頭暈,輕輕的話語還在繼續:“那天我真的想帶人直接殺入宮中,於是入夜時分去找你,想向你告別。你蹲在那裏揀著一堆豆子,嘴巴裏喃喃:‘這樣要分揀出來?開什麼玩笑。我還是流浪去吧。不,不,我還是要等那個受傷的白癡。’我聽見你罵我白癡,應該生氣才是,可是知道你在等我,心裏又覺得歡喜。這種感情讓我覺得很惶恐,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正猶豫時候,你就睡著了,於是我叫兩個侍衛替你把活幹完……我愛你,你知道嗎?”

我隻知道他確實是在害怕。怕他的父王和母後已經被害。所以他不敢跟手下人一起去找他的父母,寧願把頭埋在我脖子旁邊說情話,手仍然是抖的,一滴眼淚落在我頸窩裏。

走廊上響起奔跑聲,有人喊:“王和王後依然吉祥!”帥哥身體一震,驚喜莫名,我趁機掙開他的手,他大概太高興了,暫時還沒有注意。我退後兩步,從後門溜走。

時間已經到了,查爾斯,你聽不見嗎?午夜鍾聲已經敲響。公主的華裳都要化為雲煙。你不是傻傻的小侍衛,而是個有心機的王子,利用我,鋪就你回宮的道路,很好,非常好。可是請原諒我不願與你一同慶祝。

宮門外,繼母和繼姐正好要跨上馬車離去,我狂奔過去,掉了一隻鞋子,也不管不顧,一步躥上她們的車子。她們瞪大眼睛看我,像看一個怪物,正要開口尖叫責問,我搶先惡狠狠咆哮:“閉嘴!這是王家的事,你們敢多問一個字,小心你們的腦袋!”

她們大概嚇呆了,又或者是看到我剛剛的劍術、心生忌憚,那一路果然什麼都沒敢說。我覺得有些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