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翰的語氣越來越平靜,到最後,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了。
當一個男人訴說自己的一往情深時總是顯得輕描淡寫。
許晴緊握著咖啡杯,手輕微的顫抖著。
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因為她,桑翰經曆了這些。
接下來桑翰還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的目光一直呆呆的看著桑翰,說不出一個字。
最後,她離開之前,她聽到桑翰說了這麼一句話:“我早已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我一路都在墮落,到如今再也收不回來了。小晴,哪怕你現在想要的是秦浩,也由不得你了。我已經無法放手了。”
看著桑翰的背影,許晴呆呆的站著。
這次見麵,許晴全身沒有說過幾句話,大多都是桑翰在說。
聽著他在說曾經的過往,聽著他說他曾經經曆的一切。
許晴心底是有波動的,太過愧疚,太過無奈。
她和桑翰說過無數次,不要對我那麼好,我還不起。
她到現在才知道,她欠桑翰的早已還不起了。
靜靜的走出咖啡廳,劉成已經迎了上來,看著許晴的恍惚,他並不敢多說什麼。
隻是默默的跟在許晴的身後。
桑翰在車裏遠遠的看著許晴遠去的身影。
身旁的助理擔憂的看著桑翰,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少爺,這次見麵真的有用嗎?”
桑翰淡漠的笑了笑:“沒用,我隻是想讓她心底的愧疚更加根深蒂固而已。”
助理愣了愣,無法明白桑翰的話。
“女人愛一個男人都是從愛上他對自己的好。等她習慣了,適應了,也就再也離不開了。許晴不愛我,我就隻能讓她心底更愧疚些,這才能讓她以後到了我身邊無法輕易的離開。這就是我和秦浩的區別。秦浩明明有她的愛卻不珍惜,自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許晴好。但許晴想要的隻是一個對她好的人,而不是為她安排一切的男人。她骨子裏有著倔強,她雖然性子並不冷漠,可並不依賴人。”
桑翰麵無表情的說著,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許晴身上。
看著許晴的背影,他神色更冷了。
其實到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還是非許晴不可。
或者正如他自己說的,他一直活在過去的感情裏,已經走不出來了,如今越陷越深,再也不能自拔了。
如果哪一天,他真的要放棄許晴了,那他就徹底的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少爺雖然我不懂,但我知道您做的一定是對的。”
桑翰隻是自嘲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如果真的對了,他不會紙巾還在原地踏步。
“回去吧。”桑翰淡淡的說了句隔了半天又繼續說道:“關於脊椎重造方麵的專家到了嗎,有沒有給他們看過麗莎的病例,怎麼說?”
助理沉默了下,無奈的歎息道:“專家看過麗莎小姐的病例,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搖頭。”
其實他們心裏都清楚,從那麼高的大樓上跳下來,她沒有死已經是個奇跡了。
一個人很少會有那麼多的奇跡。
“繼續找吧,總會有個能治療她的人。她現在還是不肯見人嗎?心理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麗莎小姐本身抗拒治療,她根本不願意麵對這件事。心病還要心藥醫。”
桑翰安靜的坐在後車座,沒再接話。
在麗莎跳樓的那一刻,他是震撼的。
對於她如今的情況,他很清楚自己是有責任的,但對麗莎不愛就是不愛。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如此,要麼愛,要麼不愛,其他就隻有將就了。
“我知道了。”
“.......”
........
許晴回家秦浩已經到家了。
看到她,秦浩隻是柔聲的問了句:“我給你做了點心,去吃點。”
許晴的恍惚秦浩自然是看到的。
兩人不是多話的人,都不會多問。
他回來,許晴和劉成不在,他已經和劉成通過電話了,自然是知道她去見了桑翰。
許晴也不解釋,走到餐桌前,安靜的吃著秦浩做的點心。
“很好吃。”吃了幾口,許晴抬頭笑了笑,神色依舊恍惚。
看著她,秦浩低聲的說了句:“以後少見桑翰,他從來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許晴愣愣的看著秦浩。
她記得同樣的話秦浩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
她並不明白秦浩所謂的不簡單是什麼。
可從頭到尾,桑翰從未傷害過她,甚至沒有逼她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哪怕是她悔婚了,桑翰也從未說過一句重話。
“我知道他曾經綁架過君君,但他並沒有傷害過他。”
秦浩目光沉了沉:“他告訴你的。”
許晴輕輕的點了點頭。
秦浩的臉色很冷,眼底迸發著莫名的怒氣。
他並不是會解釋的人,自然不會和許晴多解釋。
許晴看得出秦浩在生氣,最終歎了口氣:“這是我和桑翰最後一次見麵,我以後不會再去見他了。”
秦浩恩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那天在昊天,桑翰的話還曆曆在目。
恐怕是不能如她所說最後一次見麵。
到了晚上,許晴的手機上收到了數條新聞。
新聞的視頻的主角正是葉楠。
許晴猶豫了下點開視頻。
視頻是醫院的監控記錄,顯示葉楠走進病房的監控,然後是葉楠在病房裏的過程,最後他居然把葉祖的氧氣罐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