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丹青到底還是小了一些,雖然心裏感覺怪怪的,但還是沒有著了道,隻是覺得老板娘這一刻似乎比初見麵時還要美麗,讓人忍不住擁在懷中好好疼惜。
“現在我隻有兩條路走了。”老板娘喃喃自語,伸手在丹青的臉頰上輕輕撫摸,失神道:“你若能帶著我走,那該多好。”
丹青不語,搖了搖頭。
老板娘笑了,很淒慘的笑容,自嘲道:“也是,你還年輕,家世又好,且天資卓絕,修為精深,日後必定為一代人中龍鳳,我這個徐老半娘又怎能配得上?”
丹青想說話,但卻不知道說什麼。
其實老板娘一點都不老,隻是看起來較為成熟,大概是三十左右,但若是說到真實年紀,卻僅是在二十七歲。不過即使這樣,她也比丹青大了,大了整整十二歲。
大概是沉默了半盞茶的時間,老板娘歎息,終於又開口了,啟唇道:“太子有三個弟弟,每個都不簡單,所以王權更替時他也占不到什麼便宜,但若僅是這樣的話,也就罷了,可是太子的二弟卻比其他人都多了一分優勢,那就是他的女兒。他女兒的年紀和你相差不多,正好處於二八年華,但她的修為,卻比你也不差多少,甚至更為出眾。”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概是這個月,她就會突破,成為上清境界的修者。母憑子貴嘛,雖然她是女兒身,但也可以說是父憑女貴了。”老板娘說著這段帝王家的不合,還有那些恩怨情仇。
古語說得好,最是無情帝王家嘛。
丹青也曾接觸過那些王子王孫們,知道布衣小民們所難以企及的王室秘史,自然是不願過多招惹了。
“每一次權力更替,就會有一批人死去。”老板娘隻有躺在丹青的身上,才有安全感,才能傾訴一些深藏在心底的往事,她說道:“若是太子贏了,那也就罷了,可若是其他王子們勝出呢,到時候我要怎麼辦?”
“丹公子你能給我指一條明路嗎?”她的狀態有些不好,聲音很淒厲,像是要歇斯底裏的發泄才過癮,但最後,她並沒有那樣做,而是恢複了常態,悠悠道:“我不想死,也不想嫁給太子,因為我賭不起。”
不知為何,這種平靜的口氣,讓丹青覺得恐怖。
“打擾你了。”這一聲歎息,和當初丹青要去迎娶苗容靜時,秋容的歎息何其相像?
就這樣,丹青看著她離去。
然後,丹青就起身,坐在木椅上,看著身前的七弦古琴,伸手輕輕撥動。
錚!
琴聲悠揚,繞梁而起,叮咚清脆。
但當丹青指法一遍,腔調響起時,卻有一種滄桑浮沉的韻味。
左手上、下、進複、退複、跪指、半扶、間勾……
右手抹、挑、勾、剔、打、摘、擘、托……
唱腔一轉,丹青嗓音微變,偏向戲子用唱的假聲。
望飛沙,走盡大漠又向天涯。風吹罷,幾縷黃沙駐在晚霞。
黃昏下,看一天流沙漫思家。歎當年,悔當初,隻是流年難停下。
彼時有,誰拈花,當年是誰挽花。如今花,盡謝了,青絲不換白發。
朝…已…罷,恨暮也難追啊……
想桃花,那是誰的容顏啊……
故人啊…已做了他人嫁。
臨窗把難悔的前塵飲下。
多少人,提劍縱馬。
說詩酒趁年華。
可知年華隻是彈指一刹。
……
一曲罷,客棧寂靜無聲。
這一曲是文伯教給丹青的。他說這是一個被稱為音頻怪物的人留下。
然後丹青就學會了,可是到底他還是沒有那種滄桑的感覺,不知其中韻味。
或許當初的那一句“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也不一定全錯。
屋旁,老板娘,淚流滿麵。
丹青輕輕歎息,低聲道:“我殺。”
我殺。
老板娘如遭雷擊。
你寧願違背自己的良心,也不肯帶我走嗎?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想讓你答應她一件事情,可你不答應,她會生氣,你若是答應了,她也能夠找到借口,將氣撒在你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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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一首歌和丹青唱的一樣,叫做一醉南柯,是音頻怪物的歌曲。
偏向古風,如果你們也喜歡古風歌曲可以去聽聽。
我覺得這些詞很適合我製造的矛盾,因為丹青的下段旅途與上清都城有關。
我怕你們說我水什麼,其實不是,這一章是鋪墊,有一個伏筆,會出現一個女人。
很重要,關乎到日後的情節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