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裏當京官的家眷都來看戲了。
喜好熱鬧是人類的天性,這一次,是真的熱鬧了。
一些公子小姐們也開了話題,輕聲議論,點指著被隨手丟在了錦衣公子馬隊前,臉露痛苦之色,滿頭都是冷汗的丹青。
“那個小子要倒黴了,這一次王權更替,據說太子等幾個陛下的親生兒子都已經沒有機會,因為宰相他們要去投奔平南王爺,擁護他當上下一代的上清帝王。”
“我也聽說了,如果真是那樣,那麼宰相的職位豈不是會跟著水漲船高?說不定還能搞個並肩王當當,分個半壁江山呢。”
“是啊,畢竟宰相現在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若是還有什麼可以讓他老人家動心,或許也就是咱們上清王朝的江山了。”
“可憐了那個少年,生得挺白淨的,這一次肯定是要橫屍街頭了。”
“誒,誰讓他不長眼,得罪了玉家公子呢。”
這些話也不算什麼大不敬,畢竟在前幾天,上早朝的時候,還有人當麵參了宰相一本,說他勾結四大王爺,企圖造反呢。不過那個參奏的官員下場是怎樣?
還不是第二天就被發現死在家裏了?
而相爺呢?依然是相爺,高高在上,皇帝都不敢輕易動他。
這是圍觀眾人的心聲。至於真相,似乎也是相差不多吧?
反正那個少年這一次是肯定沒逃得了好,從錦衣青年一躍下馬,踩在他的胸前就知道了。
丹青發現自己被這麼一踩,肋骨至少斷了三根,但他還是忍著痛,咬著牙齒說道:“你打我或者殺了我我都認了,這是技不如人,畢竟有一個修為高深的狗奴才,也是實力的一種體現嘛。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羞辱我的家人。”
“我就羞辱了怎麼著?”錦衣青年看都沒看已經飛掠而出的十名五行高手一眼,其實他也看不出來,那些人就是五行高手,所以他依舊是口出狂言,甚至用力的碾著丹青斷裂的肋骨,冷笑道:“狗雜種,老子提起你父母的名字,都是你父母的榮幸,你懂嗎?”
“咳……咳……咳……”丹青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他一張口,就咳出一口鮮血,一張口,就再次咳血,根本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斷斷續續的,還是可以聽到,他在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說完後,他就眼前一黑,又有了那種暈厥的感覺。
“你,你竟然真的敢打他?”少女郡主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在聽到丹青咳嗽時才驚醒過來,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還敢殺了他你信不信?”錦衣青年抬腿,又蹬了一下丹青的胸膛,把丹青給蹬得肺葉都差點咳出來,然後才滿意的笑道:“小郡主,太子妃,跟我去府上走一圈吧?”
他沒看到,一直幫他處理明裏暗裏襲殺的中年男子,正在不斷的顫抖,眼睛死死的大睜著,全身都被冷汗給浸濕了。
“丹……丹青。”這時,老板娘突然一聲驚呼,三兩步就跑到了錦衣青年的身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完後,又踹出了一腳,把愣著的錦衣青年給踹飛了出去,然後才俯下身子,抱起丹青,哭得梨花帶雨。
她是真的心疼了。
錦衣青年被踹飛後也沒回過神來,因為他從小到大都不曾被打過,就連他的父親,也沒有對他動過哪怕一次手。至於以後的偷襲暗殺呢,則更是無驚無險了,往往在刺客遊俠兒還未露麵,便已經被暗中守護他的那名五行高手給殺了去,又怎麼會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所以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打,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是被一個女人給扇了巴掌。
錦衣青年哭了。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哭,或許是因為疼,也或許是因為委屈,更有可能是因為丟臉了。
相比較之下,丹青倒是硬氣,哪怕是被踩斷了肋骨,也沒有哼出哪怕半句,就別更說是開口求饒了。
可惜,得罪了相爺的公子,肯定是活不長了。
那個太子妃也真是的,竟然發了瘋,連相爺的公子也敢打,別說她還不是真正的太子妃,就算是成了太子妃又如何,那宰相真要是一怒,太子也得遭殃。
不說直接殺了太子,但暗中襲殺,也肯定做得出來。
殊不知,此時的錦衣青年,已經給自己惹下了滅族大禍,別說是他的父親僅是宰相而已了,就算是上清帝王本人又如何?還不是得恭恭敬敬的去拜山,求見丹劍。
而且見都沒見到,走到一半就差點死掉了呢。
“丹……丹家公子,奴……奴才該死呀。”就在氣氛緊張到壓抑時,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嚎,平日裏人見人怕的林公公,當朝皇帝陛下身前的大紅人,躍出人群,對著躺在地上嘴角不斷溢血的丹青,噗通一聲,當場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