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時運不濟(3 / 3)

大雷忙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到了荒郊野外。早春凜冽的寒風勢不可擋地穿過四周婆娑的樹影時發出囂張的“嗚嗚”聲,像是戰鬥中進攻的號角;身上單薄的衣服抵抗不了地上濃重濕氣的侵襲,任冰涼的感覺肆意地蔓延到大雷的全身各處神經。在寒風與濕氣的雙重折磨下,大雷不禁地打了好幾個冷顫,一骨碌翻身站了起來。

大雷身邊的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不過以大雷當時的感覺來看,似乎形容他為一個小鬼更為貼切些。對,是小鬼,因為那人身影矮小,更重要的是隻有小鬼才會有閑心大半夜的把大雷這個這個笨重的家夥扛這麼遠,然後再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顯然,某處高地現在確定位置了,就是那小鬼的肩膀。

“嘿嘿,小子,還認識我麼?”那小鬼發話了,不過令人失望地是他竟問的是這樣一個白癡的問題,難道鬼的智商都這麼低麼?

“黑燈瞎火的,誰知道你是何方神聖?我說你這個玩笑開的是不是有些過火了,我在床上睡的好好的,你卻把我搬到這種天寒地凍的地方,末了還摔我一道,想弄死我呀。”出於對鬼神本能的敬畏,大雷沒好意思跳腳罵娘,但一通埋怨是少不了的。

“說對了,老夫今天來正想取你的狗命!不過你死到臨頭了,告訴你老夫是誰也無妨,老夫正是唐門管家——‘金算盤’唐飛!”原來此人不是什麼小鬼,而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唐飛唐算盤。

“唐管家,你三番五次地想置我與死地,看你年紀一大把了我才不與你計較,別以為我是怕了你!”大雷見是唐飛,又聽他又是來找茬兒,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

“嘿嘿,小子說話還挺硬氣的。原來老夫當你是狗一樣的東西,想來是小瞧你了。”唐飛出言不遜,陰陰地笑道。

“哈哈,大雷出身低賤,武功平平,唐管家你有這樣的想法可以理解。不過,唐管家你也不要因此高看自己了,說白了,你也不過是唐門的一條看門老狗而已。”大雷不卑不亢,反唇相譏道。

“小子你有種,還從來沒有人敢在老夫麵前當麵罵老夫呢,你是第一個,老夫佩服你的勇氣。將死之人,就讓你多逞逞口舌之快吧。為了讓你死的瞑目,也為了澄清老夫有濫殺無辜的嫌疑,老夫決定將殺你的原因以實相告。唐門懷疑你那‘安康’鏢局的大當家是魔門中人,而你十有八九是他的同黨。即使萬一不是,你也必須死,那封書信的內容屬於絕密,是萬萬不能泄露出去的。”唐飛不動聲色,兀自緩緩說道。此舉顯然是把大雷當成案板上的魚肉,一副吃定他的樣子。

“哼!萬一?沒證據就不要血口噴人!想殺我是嗎,盡管放馬過來,不需要絞盡腦汁編些牽強附會的理由,大雷奉陪到底就是了!”大雷由於有“馬氏十八刀”墊底,說話時氣勢上不由地壯了幾分,細看之下,還真有些江湖英雄兒女的味道。

“嘿嘿,有個性,我喜歡!憑你剛才這幾句話,老夫便手下留情,還你個全屍。”鑒於大雷剛才優異的表現,唐飛開始考慮關於“殺人是否留全屍”的問題了。

“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打呀!”大雷率先發難,刀不在身便一記直拳砸了過去,這記直拳正是從“馬氏十八刀”中的“開天辟地”衍生而來。

“來的好!”唐飛暴喝一聲,手中的金算盤及時送出,擊向大雷遞過來的拳頭。

肉質的拳頭與金製的算盤相拚無異於以卵擊石,短暫地權衡利弊之後大雷果斷地作出了判斷,撤回手臂的同時以右腳為軸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緊接著左腳掃出,踢向唐飛的膝關節。此招貫穿著“馬氏十八刀”中“橫掃千軍”的精髓。

大雷一連串流利的動作讓唐飛吃驚不小,沒想到兩月不見大雷的武功竟取得如此長足的進步,雖然隻是徒手攻擊,但招式卻是淩厲異常,看來這小子的確是塊練武的好材料。想到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即將斃命與自己冰冷的算盤下,唐飛心底微酸,傷感的差點流出了鱷魚的眼淚。

就在唐飛略為分神的少許時間內,大雷加快了進攻的節奏,招式上的變化也層出不窮。他深知唐飛這老家夥在江湖上已摸爬滾打了多年,實戰經驗豐富,武功更是遠勝於自己,自己隻有全力以赴才能獲得活命的機會。這場戰鬥是為生命而站,容不得自己三心二意、有所保留。

唐飛明明看到大雷的手掌向自己的前胸拍來,剛要凝神格檔,哪知這小子招式忽然一變,化掌為爪,向自己意想不到的檔部襲來。唐飛連忙拿手去擒那隻肆無忌憚、摸不著規律的黑手,眼看就要得手,可那黑手卻象泥鰍一樣粘滑無比,突地改變路線向自己的麵部罩來,待唐飛抬頭,卻看見那黑手已變幻為指朝自己的眼睛戳來。總之,唐飛被大雷詭異的招式弄的左支右拙、狼狽不堪。大雷這些招式正是取材與“馬氏十八刀”中的最後四招。

唐飛何時遭遇過這樣的難堪,與大雷一番糾纏後殺心大起,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大雷此時招式也已然用盡,卻連唐飛的一跟毛都沒沾到,大雷此時不得不無奈地承認;自己經過努力後仍無力回天,美好的生命即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