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如同博物館一樣,不同時代的不同記憶都陳列在裏麵,長年累月地被塵埃慢慢掩埋,散發著被人遺忘的寂寞味道。初秋時,成凱的明信片從遙遠的西藏翩躚而至,那是一張美麗的風景畫,雪山草地在夕陽下靜謐的相互依偎,不管時光縈縈繞繞一去不返的絕情,象一句不離不棄的誓言。
“林若,我在這裏虔誠的期盼我們還可以和原來一樣好。”
一個月前我和成凱去蹦極,本來安全係數很高的遊樂場,那天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身上出了意外,綁在我身上的繩子忽然斷掉,我毫無征兆的摔進深深的湖水裏。這些都是成凱後來告訴我的,因為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忘記了一切。
父母朋友想盡一切辦法,我的腦海裏始終一片空白。成凱寬慰我,“不要著急,想想我們原來那麼好,即逝你想不起來了,今後我們還會那麼好。”
“我們以前是好朋友嗎?”我無法記起眼前的這個男孩究竟是誰。
“是啊,很好很好的朋友。”成凱笑了,我明顯看到他阻止了我父母想要說出的話,“林若,我下禮拜要去西藏出差,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會好起來。”
在家享受著病人的待遇,每天泡在網上的論壇裏和陌生人聊天,自從我再次睜開眼,所有的人都變成了陌生人,避免尷尬,還是在網上聊天要輕鬆些。成凱發短信給我,“我給你郵寄了一份禮物,很快你就會收到了。”
我問他是什麼,他神秘的擺了一個龍門陣。成凱回來的那天,父母特意提醒我,從他們的眼神裏我可以猜出我和成凱的以前的關係一定不簡單。正準備出門去機場時,父母接了一個電話後便神情複雜的看著我。
成凱坐的班機出事了,現在救援人員正在搜救。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麵對,晚上的時候我收到一份快遞,是成凱早先就預定好的,是一束三色堇,媽媽哭著告訴我,成凱以前每次出差都會送我一束三色堇,因為三色堇代表了思念。我和成凱其實在一起已經5年了。
我沒有哭,靜靜的抱著那束三色堇,體味這份被我遺忘的愛情。不幾天,一個自稱是成凱母親的人找到我,她給我一封信,說是在成凱的遺體上找到的,信的最後寫到,請你們轉告林若,讓她記住我,無論我今後在哪裏,我都會思念她。
在重新開始生活後,每個周末我都會去成凱的墓地送上一束三色堇,那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思念。思念是攀爬的藤,日出雲散,冬夏春秋,永不停歇地生長,覆蓋了舊枝,又長出新葉。
我將這個故事寫在論湯上之後,有個網友給我回複到:“一場繁華隆重的凋零,幸福遠在億萬光年之外!”
我想生活中總會有些期待外的事情會象焰火般突然開放在空中,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