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熬了一個通宵,終於趕完了古代文學史的結業論文。早上攬鏡一照,竟然生了兩枚濃黑的眼圈兒。我暗自咒罵了迂腐的古文老師一遍,打算去學校西門外吃個早餐,然後折返補一補匱乏的睡眠。
時候尚早,西門外人煙寥寥。鬼使神差的,我沒有去經常光顧的“成都小吃”,倒是順著一條小道,去尋幾日前同學介紹的一個小麵館。
那小道崎嶇,我繞行好久也沒有發現任何餐館,卻發現一個奇怪的書店。招牌上寫著兩個大字“書店”,背景是小橋一座。那門小得詭異,隻容我側身擠入。進入裏麵便豁然開朗了。巨大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不過都有些陳舊了。再仔細一看,有些竟還惹上了蜘蛛網子。
“老板——”我並沒有見到店主,於是叫了一聲。無人應答。我狐疑地轉身欲出門。剛一偏頭,撞上一張蒼老的臉,兩眼直瞪著我。
我嚇得夠嗆,正捂胸平氣。那老叟突然塞給我一本書,說,“你要的。”我一看,“建安風骨”。
“奇怪了,他怎麼知道我想什麼。”我這樣想著,打開那書頁。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我的腳心升騰起來,我感到身體的旋轉,越來越快,然後隻剩黑暗……
再睜開眼,四周是我極不熟悉的陳設。雕刻著飛龍的屋椽,巨大的布幔,一群打扮怪異的年輕女人。我驚訝異常。
“主上醒了,主上醒了……”一個女人欣喜地向外跑去。一會兒進來一大群人,皆跪地俯首,拜曰:“世祖安康,福壽天齊,我魏之福。”
“魏世祖?”難道我穿越到了魏,還變成了曹丕。我想起了今天早上的奇遇,還未等我想清楚,一個白麵長須的男子走進來,在我耳邊低語:“主上,我聽人說子建乘主上病重,在家設宴招待四方文人,其意自顯啊。”
“子建應該就是指的曹植吧。”我暗自慶幸剛做了這方麵的學問。而這個耳語小人恐怕就是那個挑撥曹丕陷害兄弟的華歆了。“我要叫他好看。”我清咳兩聲,說,“子建自幼好結交各方朋友,這也沒什麼。”
華歆一怔,揮手讓其他人出去。然後五體拜倒在我床邊,一字一頓地開始陳述。
“臣不知主上病中有何變故,前日所議之事竟一概不提了。那我做臣子的就該提醒。”
“你——”我心說你不必挑撥我們兄弟關係,話還未曾出口,他已唇齒清晰的開始強諫了。
“主上與子建一母所生,情深意重。但是子建恃才傲物,恐非池中之物,他日有可乘之機,必取而代之啊。但我魏剛代漢而建,一切根基都還不穩,這種局麵豈是那輕浮小兒能掌控的了的。而且子建好結交文人,而文人多喜口舌左右,若他真當權,極容易親小人而遠賢人,所以子建絕不是我大魏之所選啊,不能給他機會。”
我遲疑了,曹植的確心懷抱負,而其性格有確實少了些沉穩,多了些張揚。如果讓他接替曹丕,恐怕會造成很大的動亂。與其如此,倒不如讓曹丕背了這嫉妒的罵名,除了隱患去。
曹丕在位時間隻有短短六年,雖然不出彩,但還是兢兢業業做了很多事的。重視文教、發展屯田、還編訂了舉世聞名的《典論》。也還算一個好皇帝。
正這樣想著,又是一陣昏眩,醒來竟然是在自己的床鋪之上,我暗笑,昨晚太過勞累肯定又睡過去了,然後夢遊建安。我正想跟室友講講,突然睥見床頭一本書,竟然是我夢中見到的那本“建安風骨”。
這是誰的,我大驚。翻開一看,扉頁上有一行小字“曆史遠非你所想象”。待想仔細琢磨,那書竟自個兒燃燒起來,火光耀眼,卻不傷我毫發。頃刻間煙消雲散。
我真的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