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勇說:“還有別的嗎?”
秘書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了。我看了一下,就趕緊送到夏總這裏了。”
夏立本揮揮手,示意秘書出去。這時許世勇說:“夏總,我鬥膽猜測,電視台這麼幹是為了錢。不然,這件事沒法解釋。”
夏立本搖搖頭,說:“我覺得他們不敢。要錢?這不是敲詐嗎?誰要?要多少?現在上上下下反腐廉政的風頭這麼緊,我不相信他們敢頂風作案。我擔心的是他們還有什麼別的想法……”
許世勇說:“要錢的方法有很多種。如果是個人行為,比如,這個偷拍完的記者直接拿著這東西來找咱們,要錢、提要求,那就是赤裸裸的敲詐,咱們二話不說就報警。且不說這段視頻的真假是否存疑,單說這種行為,他就構成犯罪了,咱們絕不就範。但是現在,不是某一個記者,當然了,小周接到的電話真實性也有待核實。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到底代表誰?我想的是,還是為了錢,但應該不是一個人給自己要,您說得對,他們搞傳媒的人沒有這麼笨,不會不懂法;我猜想,他們想用別的方式要這筆錢……”
夏立本想了想,說:“別的方式?什麼方式?”
許世勇說:“權客隆現在是洋春最大規模的超市,咱們下半年要再開三家分店的消息整個洋春都知道了。您這麼大的企業,從來沒有在洋春的媒體上做過任何廣告,也沒有找哪家公關公司幫您打理過這些業務。您看,整個超市現在已經成了一家商業連鎖企業,您現在還在為二十多家快餐企業提供熟食加工,這麼大的攤子,連個宣傳部、公關部都沒有,盯著您的我想肯定不止一家電視台。按照咱們現在這麼個擴張法,每年理論上投入的廣告費用應該在百萬以上,您可是一分錢都沒花過。”
夏立本打斷許世勇:“我從來就沒覺得廣告管用。老百姓靠看廣告買菜做飯啊?再說世勇你知道,我和你爸爸都是挖煤出身,你什麼時候聽見我們開煤礦的做廣告?最好沒人理我!那記者一找上門來就壞了,肯定是出事死人了!我見著他們就煩,我還招他們?咱們權客隆開業,那是區裏商業局給請的記者,那家夥,我說我不要,他們非要請。請就請吧,還得我出錢!你說說,完了我還得一人給八百,我欠他們的?我這錢是大風刮來的?”
許世勇一笑,說道:“所以,我覺得電視台就是想啃咱們這塊肥肉。現在就看您的打算。如果不跟他們合作,他們就會把這事報出去。那就是食品安全的大事,夏總,現在關乎食品安全,那可是一票否決。咱們都不是官員,不在體製內,可您能拿得準上頭有領導罩著咱們嗎?要不,咱們現在就去托人、找官員,把這事按下去,不許電視台播出。您有沒有這麼大把握?”
夏立本嘬牙花子,底氣不足地說:“這要是在朔縣,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可在洋春市裏,我還是擔心……他們會不會還有料沒給咱們看?”
許世勇說:“所以,我建議花錢買平安。第一,咱們趕緊整改,把相關的人員,從主管到臨時工,隻要跟這事有關,必須開除,殺一儆百!這裏麵不就是那幾個臨時工嗎?這些事又不是咱們讓他們做的!咱們嚴格控製損耗是沒錯的,可咱們沒讓他們把臭雞肉當好雞肉做熟了賣給顧客啊!如果追查下來,咱們領導層不知情啊!說咱們授意?證據呢?第二,您找可靠的人,聯係電視台,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聽聽他們到底能開出什麼價碼。我的意見,如果是二百萬以內,一年廣告費用,咱們就給。但是必須留個心眼,帶上律師去談,如果話鋒不對,那就錄音留證據,直接報警,告他們敲詐勒索。真的鬧大了,誰的日子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