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詩帆和宮言會合,本是高興的事情。奈何前途為卜,剛剛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立即就遭到莫名的襲擊。身體裏湧現奇異的力量,眼見著平平靜靜的生活被完全打破,舒詩帆隻能逆來順受了。
前頭那個才出現的青年爭著同宮言鬥嘴,隻是用那些網絡裏常用的語言互相較著長短。好在也無傷大雅,舒詩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慢慢也忽視了周圍的聲音。良久,宮言拍了她的肩膀,嚷著要去見誰。方才回過神來,連聲說好好。想來是位有些地位的人,隻是我又有什麼資本同那些人談條件、講看法呢?
宮言仿佛看穿了舒詩帆的想法,道:那個南宮釋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比這個齊鵬說話還是算點數。咱們找他去,走走走。齊鵬本欲發作,想想覺著沒必要太同那妮子爭,反正老大自有定論,輪不得她胡說八道、混淆視聽。這般想著,反而好像得了理,便欠身施禮道:請允許我來帶路吧。不待舒詩帆回答,宮言搶過話頭,吐舌頭做鬼臉道:不用來獻殷勤,本小姐還能不知道路。說著拋下齊鵬,徑往東北方去。舒詩帆想回以禮數,可擔心宮言又要使什麼小性子,就對齊鵬微微一笑,然後趕緊去追宮言。齊鵬也不生氣,隻是看著背影默然不語,慢慢跟在她們後邊。
前頭走的宮言正是誌得意滿,覺著把那齊鵬的氣焰是打得連火星兒都滅了,不由她不心呼暢快。腳下氣力也足,拽開步子好像就到了目的地。行行複行行,約半個時辰過去了,宮言仍未發現來路,腳下已經有些疲憊。回頭看了一眼舒詩帆,她倒是沒有什麼表情,一心一意跟著自己前行。再看左右,那些景物卻如早見。心中發急,立即回頭,一溜兒跑到齊鵬麵前吼道:喂!你好意思嗎?用這樣雕蟲小技讓我們兩個女生在這繞圈子?什麼人嗎!齊鵬冷哼一聲,轉過臉去,欣賞四周的風景。山中風物,四季不同,如今也確是賞景好時節。隻見滿山遍野開滿花朵,白中泛青的瓣兒托起嬌嫩花心,微風過處,顫動著花香,淡淡彌散。
舒詩帆早發現自己在繞圈子,礙於宮言,不願立即說出。心下也在細細尋覓道路,山重水複,林橫樹立,饒是聰慧如她,也不能發現路徑。見宮言自己過去找齊鵬,固知她可能出言不遜,也還是先讓她自己試試。現在看來,宮言到底不能解決,她隻好自己說話了:齊鵬,不好意思直呼你的名字了。我想南宮釋也不想等我們等得不耐煩,咱們還是快點走吧。齊鵬一驚,暗道:她怎麼知道老大在等她們呢?不過說得也是,這叫宮言的小妮子鼓搗了這麼久,誤了時候,老大沒準真會生氣。本來宮言這家夥就是個話嘮,如果真有什麼差錯落在她手裏,還不把小溪說成黃河。思忖已畢,齊鵬馬上換了副笑臉,道:客人為大。宮言小姐想自己走,我怎麼敢僭越不尊,胡言亂語。既然舒詩帆小姐發了話,在下自當效勞。說著,作個請的姿勢。見舒詩帆已經開始走了,也動起來,頭前帶路。宮言還要發表什麼高論,舒詩帆已不能容她,悄悄遞過眼色,她才有所收斂。但還是蹦到舒詩帆邊上和她咬耳朵:她一定是看你長得漂亮,才······舒詩帆一臉嚴肅,也小聲回答道:這麼說,你就承認自己醜啦?一句話把宮言給堵住了,心想我才沒有承認自己醜呢,我可是校花級的美女。
有齊鵬的引導,很快三人就離開了最初所在的山穀。接著又是很多莫知東西的路口和險隘陸續出現,齊鵬一邊走一邊給她們講解,似乎是要她們記住。舒詩帆本是聰慧之人,早將步步記在心中,而宮言有了剛才的教訓,就是為了爭口氣,也不能再忘了。這樣走又是半個時辰,她們來到了山頂。遠遠望去,峰巒疊嶂,彩雲飄渺。齊鵬指著某座山峰道:那裏叫做安禪峰。我們以後一定回去那裏的,兩位可以先記下。然後咱們就去見老大。舒詩帆點頭表示同意,宮言仍是不理不睬。齊鵬也不在意,道:兩位,走了。言未畢,憑空刮起一陣勁風。把三人托起,登時騰雲駕霧起來。在高空俯視,一直是舒詩帆的夢想,現在實現了,反而有些畏懼。心中暗罵自己是好龍的葉公,須臾調整過來,慢慢體會夢想實現的感覺。宮言更是好奇,看不出有半點恐懼心理。還不住把著姿勢,好好得享受了一把。口中喃喃道:什麼時候我要能想飛就飛就好了。齊鵬脫口而出:很快。宮言聽得分明,上下打量著這個不怎麼帥氣的男孩子,道:真的嗎?齊鵬不再說話,那風仿佛更急了。呼呼聲在敲打著耳膜,衣服灌滿了,鼓鼓的,簡直成了笸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