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因為流淚而閉上的眼,猛地睜開!
沈澤的眼神裏有一瞬間的悲傷和冷酷,而他隻是眨了眨眼,眼神又變為冰冷。隻不過,臉上依舊哭地淚涕縱橫。
沈澤伸出舌頭嚐了嚐自己的淚水,好像,是苦的?
=苦的……
=既然是苦的,那麼就一直……苦下去好了。=
沈澤身上的氣息變得莫測起來,最終卻是通歸為冰冷。
在那一瞬,腦子裏好像隱隱約約多了什麼東西。
水!
何為水?
至柔,為水!至剛,亦為水!
剛柔相存,剛柔兼化,為水!
水可為萬物,萬物,亦可為水!
仿佛是醍醐灌頂,沈澤一下子,便領悟了。雖然沒有碰到水,沒有理解水,可當沈澤睜開了眼,就領悟了水。
仿佛,那本就是屬於沈澤的東西,而今隻不過是自己揪出一些皮毛罷了。
就在沈澤領悟的一刻,沈澤體內靈力猛地一張一弛,四處皆寒。
幾乎是同一刻,大部分在荒蕪之地內的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今年的天氣好像冷的早了?
此刻隻是仲秋,可為何冷得像初冬一般?
沈澤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明感到了實力的增加,可他卻沒有任何欣喜的感覺。
沈澤的手慢慢捏成拳,然後一握,手指舒張的時候,手心已經多了幾顆彈丸大小的冰晶。
=水,冰,氣。=
然後,沈澤一翻儲物袋,取出桌椅,向地上一扣,然後兀自坐在地上,全然不顧身旁那些軍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沈澤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壺酒。小心得抿上一口,一時之間卻是辣得沈澤再一次紅了眼眶。沈澤連忙轉動修為,才化去酒勁。
他對我不夠好。
我對她不夠好。
何靈的話一直在沈澤耳邊回蕩,沈澤癲笑兩聲,笑得連那些軍人都感到怪異,才再一次灌下一口酒,被辣得咳嗽起來,眼淚“嘩”的一下便流了出來。
四周的軍人看得膛目結舌:見過喝酒的,可沒見過這麼小就喝酒的。這小子,是人麼?
一些自詡酒神的人,想了想自己七八歲時在幹什麼,便對沈澤產生了膜拜之意。
神人啊……
沈澤晃了晃酒壺,然後招手間從別處弄來好幾壇酒,手一揮,便有銀子“啪”地一聲打在原來放酒的地方。
=怎麼才能對她好……=
沈澤苦笑兩聲,看了看空中的太陽,卻突然發現時間好像過去不少了。
“噠、噠、噠”的聲音傳來,沈澤定目看去,卻見是在四裏之外的那一行人已經走到自己的麵前。隊伍中多了一人,顯然是轎中人移步轎外,沈澤看了看多出來的人,然後對他輕輕笑了一笑:“喝酒嗎?”
趙芻一愣。
=他奶奶的這年頭怪事真多……
=這荒蕪之城的溫度比外麵低好幾個度這點先暫且不提……
=麵前這一七八歲粉妝玉砌的小娃娃舉著酒杯問自己喝不喝酒?
=這世界反差用得著這麼大麼……=
沈澤的目中就這麼帶著悄愴,輕輕舉著酒杯,咧著嘴等著趙芻的回答。
“喝!”趙芻立刻便下定注意,被這樣的小孩子邀請喝酒,這還真挺好玩的……
不喝白不喝!
“公子……”身旁的侍衛輕輕拉了拉趙芻的衣襟。
=公子如此隨便,出了事我們可真的擔待不起啊……=
“拉我幹嘛!別拉我!”趙芻拍開了侍衛的手,“不就喝個酒麼!”
趙芻上前一步,迅速奪過沈澤手中的酒杯,指尖在酒杯裏不著痕跡地一滑,然後仰頭下肚,半晌,才咂咂嘴。
=這酒還真沒啥好喝的……=
沈澤全然不在意趙芻的反應,對著酒壺便又喝下一口酒,氤氳愁醉之間,運功散去酒勁,再被冷風一吹,就這麼快速經曆酒醉和清醒,感覺也不錯。
“公子高姓大名?”沈澤淡淡開口,又不緊不慢地喝下一口酒。
“我姓高,”趙芻胡亂謅出一個名字,“高和。”
“高公子好。”沈澤沒有懷疑,或者說是全然不在意這名字的真假,“我叫沈澤。”
不是沈澤刻意隱瞞,而是沒必要。這荒蕪之地估計是個人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再騙別人,怎麼騙?
沈澤輕輕瞥了一眼趙芻,然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運氣真好。